天风城训练场的晨光刚漫过围栏，林澈就发现队伍里少了个熟悉的身影。赵炎举着扳手调试车载灭火器 —— 这是他昨天特意从车库翻出来的，怕路上出意外；小星蹲在车边，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袋子，里面是他早上特意去面包店买的草莓蛋糕，本来想和小诺一起分享；小桃则把保温桶抱在怀里，里面装着刚熬好的小米粥，盖子上还贴着张便签，写着 “温胃，别放凉”；陈影靠在车门上，手机屏幕亮着，正反复确认导航路线，指尖在 “和平小区” 的标记上轻轻点着。
唯独平时总跟在小桃身边，叽叽喳喳分享零食的小诺，连个人影都没见着。
“小诺怎么还没来？” 林澈掏出手机，点开和小诺的聊天框，昨晚发的 “明天训练记得吃早饭” 还停在已读，今早的三条消息却像石沉大海，连个表情包都没回。小星凑过来，把蛋糕袋捏得更紧了：“我六点就给她打电话了，响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！昨天她还说要带自己烤的曲奇，说比我买的蛋糕好吃呢……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眼里满是慌神，上次小诺没按时来，还是因为发烧到 39 度，这次连电话都不接，让人心里发紧。
“苏沐刚出院，让她好好在家里休息，我们先去看看情况。” 林澈收起手机，想起今早苏沐发来的消息，字里行间都透着担心，还特意让他把家里熬的银耳羹带上，说 “小诺胃不好，喝这个养胃”。赵炎把扳手扔进后备箱，关上盖子：“别瞎琢磨了，我车就在门口，咱们现在就去她家 —— 上次聚餐她不是说住和平小区六楼吗？我导航好了，二十分钟就能到。”
众人应声上车。赵炎的 SUV 里还留着上次露营的痕迹，后座脚垫上沾着点青峦山的泥土，副驾储物格里放着小星落下的玩具车，小桃上车时还特意把保温桶放在脚边，怕刹车时洒出来。“我小时候也有过这种情况，发烧的时候没人陪，就抱着玩偶看动画片。” 小桃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，轻声说，“小诺肯定也盼着有人陪她说话。” 陈影坐在后排，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笔记本，递给林澈：“这是上次小诺落在训练场的，里面记着大家的口味，你看，她还写着‘小星不吃香菜，赵炎喜欢辣’。” 林澈翻开笔记本，娟秀的字迹里满是细心，最后一页还画着个小小的笑脸，旁边写着 “和大家一起真开心”。
二十分钟后，车停在和平小区门口。这是个老小区，墙面爬满了爬山虎，楼道口的铁门还需要手动推开，发出 “吱呀” 的老旧声响。“我来拎东西吧。” 赵炎率先下车，接过小桃手里的保温桶和林澈的银耳羹，小星抱着蛋糕袋，陈影则走在最前面，帮大家推开单元门。六层没电梯，楼梯间堆着不少杂物，转角处还放着邻居家的旧花盆，每走一步，楼梯板都跟着 “咯吱” 响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 林澈在顶楼门口停下，门上贴着张褪色的福字，门牌号旁边用彩笔画了个小小的兔子，耳朵翘得老高 —— 上次聚餐时小诺说过，自己属兔，最喜欢画兔子。他轻轻敲了敲门，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，接着是个疲惫的女声：“谁啊？”
“阿姨您好，我们是小诺的朋友，来看她的。” 林澈的声音放得很轻，怕吓着里面的人。门顿了顿才打开，开门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睡衣，眼角有明显的细纹，眼眶红红的，像是刚哭过。“是诺诺的朋友吧？快进来，外面风大。” 她侧身让大家进屋，还特意接过赵炎手里的东西，指尖碰到保温桶时，愣了一下：“你们还带了吃的，太麻烦了。”
屋里的光线很暗，窗户上贴着厚厚的保温膜，拉着浅灰色的窗帘，只留了条缝，透进一点微弱的光。客厅很小，摆着个老式沙发，扶手上还搭着件小诺的粉色外套，茶几上放着几个药瓶，标签上的字密密麻麻，旁边还有个打开的体温计，显示着 37.8 度。“诺诺在卧室里，昨天感冒引发了心悸，医生说要卧床休息，现在还没醒透呢。” 小诺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，她给大家倒了杯温水，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着，“这孩子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，不能累着，也不能激动，平时连体育课都只能在旁边看着，朋友也少。”
林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他们从没听过小诺提这些，平时的小诺总是笑着给大家分零食，会记得每个人的口味，会在大家累的时候递上纸巾，谁能想到，这个总是照顾别人的小姑娘，现实里要被病痛牢牢困住。
“我们能去看看她吗？” 小桃的声音放得很轻，目光落在卧室门的方向。小诺妈妈点点头，轻轻推开门：“诺诺，你的朋友来看你了。”
卧室里的陈设很简单，一张小床，一个书桌，书桌上放着几本童话书，床头还摆着个毛绒兔子玩偶，耳朵有点脏，显然是被经常抱着。小诺躺在床上，盖着粉色的被子，脸色苍白得像纸，嘴唇没一点血色，手腕上还贴着医用胶布，应该是刚输过液。听到声音，她慢慢睁开眼睛，看到大家时，眼里亮了亮，却没力气坐起来，只能小声说：“对不起，今天没能去训练…… 我不是故意的，就是早上起来头晕得厉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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