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弗朗明哥猛地睁开眼睛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咳!”
一阵咳嗽声,从他身旁传来。
那声音不对劲。
不是之前那种虚弱的的轻咳。
这声音更急,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。
多弗朗明哥翻身坐起,借着微弱的火光,看向躺在另一边的母亲。
母亲蜷缩着身体。
“妈妈?”
他凑过去,声音压得很低,生怕吵醒另一边的罗西南迪。
他伸出小手,覆在母亲的额头上。
有点烫。
不是高烧。
“多弗……”
母亲睁开眼,眼神涣散,她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却被另一阵咳嗽打断。
“我没事,就是有点冷。”
多弗朗明哥没有说话。
他俯下身,耳朵贴在母亲的胸口。
他听见了。
那急促又短浅的呼吸声。
他前世不是医生,但基本的常识还在。
低烧,呼吸急促,畏寒。
在这阴冷潮湿、毫无卫生可言的环境里,这些症状指向一个最可怕的可能。
肺炎。
在这个没有抗生素,甚至没有干净食物和水的鬼地方,肺炎就是一张死刑判决书。
【原着中,母亲就是因为贫病交加而逝世的。】
【这就是开始。】
“咳咳咳!”
咳嗽声还是吵醒了所有人。
罗西南迪揉着眼睛坐起来,迷迷糊糊地问:“妈妈,你怎么了?”
霍名古圣更是连滚带爬地挪了过来,脸上写满了恐慌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风太大了?我再去堵墙!”
他手足无措,除了制造更多的慌乱,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闭嘴!”
多弗朗明哥低喝一声。
声音不大,却让霍名古圣的动作僵住了。
“父亲,去烧点水,别太烫。”
多弗朗明哥的指令清晰而冷酷。
他扶着母亲,让她靠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。
“罗西,别怕,哥哥在。”
霍名古圣手忙脚乱地把水烧好。
多弗朗明哥用一块还算干净的布,沾了温水,仔细擦拭着母亲的脸颊和脖颈,试图用这种物理方式帮她降温。
他甚至想起了前世一些不靠谱的土方子,指挥着霍名古圣去外面找了几种他依稀记得有清热作用的野草,煮了一碗黑乎乎的,散发着怪味的药汤。
母亲很顺从地喝了下去。
但一点用都没有。
她的体温没有降下,呼吸反而更加困难了。
多弗朗明哥握着母亲的手,那只曾经温暖的手,此刻却冷得吓人。
他知道,在这种恶劣环境下,病情只会以最快的速度恶化。
第二天。
天色灰蒙蒙的。
小屋里的气氛,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压抑。
“噗——”
母亲猛地侧过头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当她再次抬起头时,所有人都看见了。
在她捂着嘴的手帕上,一抹刺眼的鲜红。
咳血了。
罗西南迪的眼睛瞬间睁大,他没哭,只是小小的身体开始发抖,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时间不多了。
“啊……”
霍名古圣踉跄着后退,撞在身后的墙壁上,然后缓缓滑落在地。
“我的错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。
“是我的错……是我害了你……是我把你们带到这个地狱……”
他用拳头捶打着地面,捶打着自己的脑袋。
“我这个废物!我这个刽子手!”
痛苦的呜咽,从这个前天龙人的喉咙里发出。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那高高在上的“理想”,给家人带来的,只有灾难。
多弗朗明哥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哥哥!”
罗西南迪惊慌地叫他。
“待在妈妈身边!”
多弗朗明哥头也不回,一把拉开了门。
门外,那两个监视者,巴克和山姆,正靠在墙角,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。
多弗朗明哥走到他们面前。
他抬起头,阳光被他脸上的墨镜挡住,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“我母亲病了。”
“她咳血了,需要医生。”
山姆瞥了他一眼,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“医生?”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小子,你当这里是玛丽乔亚吗?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兽医都没有。”
巴克也懒洋洋地开口:“那是你们自己的事,跟我们没关系。”
“我们只负责看着你们,别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东西。”
“你们可以去告诉甘瑟。”
“一个死掉的前天龙人妻子,比一个活着的,能带来的麻烦要多得多。”
他试图用他们唯一能听懂的语言——威胁,来和他们沟通。
山姆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他走上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多弗朗明哥。
“你这个小怪物,还敢威胁我?”
他伸出手指,用力戳了一下多弗朗明哥的肩膀。
“我告诉你,她死了才好!死了,我们也就清净了!”
“这是你们自己的事,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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