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阮芷,等我回来娶你。”
嗅着眼前少女淡淡的体香,心中思索许久,程光阳想了很多撩人的情话,末了,却选择了如此简单的一句。
陈阮芷原本大脑一片空白,听了这话,终于慢慢回过神来,最后低声道:
“我等你……”
没有比这更浪漫的告白了,程光阳微笑着点了点头,转身欲走。
陈阮芷见状,忙拉住他,从腰间解开一枚精致的锦绣香囊,放到他手中道:
“复甫哥哥,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,里面有我的一缕头发,这样不管你走到哪里,看到它就能想起我了。”
“啧……”
程光阳接过香囊,笑着道:“阮芷,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忘了你不成?”
陈阮芷咬了咬唇,面带忧虑道:“我听说古时有榜下捉婿的故事,像你这样的俊俏少年,难保不会被哪家小姐看上。”
“好了好了,别瞎想。”
程光阳伸手,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,正色道:“我既选定了你,那就是你,哪还有别人的份,就是皇帝招我去给公主做驸马,我也不去。”
他这话说得倒是问心无愧,就大明那种倒霉驸马,谁爱做谁做去。
陈阮芷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,整个人感动得泪眼朦胧,差点没哭出声来。
程光阳伸手替她抹去泪痕,抬头看了看天色,知道不能再耽误了,转过身毅然离去。
陈阮芷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,本想送他出去,却囿于这个时代的种种枷锁,最后只能止步在院门之前。
…
福建的冬天普遍不下雪。
时已腊月,天气却并不寒冷,反而处处草长莺飞、花红柳绿。
年久失修的官道上,无数和程光阳一样的泉州府举人,在奴仆婢女的陪伴下,或是驾车,或是骑马,准备先前往惠安县锦田驿歇息一晚,第二天再继续启程。
闽南虽说江河遍布,不过从泉州前往福州,主要还是走陆路。
“今夜咱们先到锦田驿暂歇,明日过了兴化府仙游,一直往北,傍晚就能到省城,到省城再歇一夜,而后沿闽江乘船到延平,到了延平转航去浦城,出浦城继续往北,过仙霞岭,就是浙江地界了。”
陈鸣瑜已是第四次进京赶考,对于进京路线以及沿途的各种事项,心中早已熟稔,一路上不断打开车窗,向同行的几名年轻举人侃侃而谈。
“到了浙江,咱们还要路过衢州、严州,然后到杭州坐船,沿运河北上,之后依次经过南直隶、山东、直隶,等到京师,差不多也快二月份了。”
后世的程光阳也算去过不少地方,对这些地名有一定概念,忍不住好奇道:
“叔公,我们要去浙江,到福州以后,为何不走连江、罗源、宁德、霞浦,然后进入温州,这条路不是要更快一些吗?”
陈鸣瑜摇头道:“你说的那条是水路,快是快,但两岸的地形过于陡峭,沿途也没有官府设置的驿站,走起来实在不方便,万一碰到了盗匪怎么办?”
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
程光阳微微点头,心道陈鸣瑜不愧是老江湖,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。
…
接下来的日子,众人基本是按陈鸣瑜规划的路线出行。
先是离开泉州,沿着官道向北前往福州,而后改走水路,向西到达延平,再从延平乘船前往浙江,途径衢州、严州。
一个月后,大伙来到杭州。
“古人云,上有天堂下有苏杭,我等何不趁此机会,到杭州城里游玩一番。”
“听闻杭州多美人,不知哪里有人市,若能买几个来充作婢女,倒也不错。”
郑毓麒、吴天策等人,早就听说过杭州繁华,到驿站安排好行李后,说什么也要进城玩乐。
程光阳拗不过两位好友,加上他心里也对四百多年前的杭州城充满好奇,于是带上妙染一起,准备随众人入城。
“杭州一带,我已来过许多次,哪里适合游赏,哪里适合歇脚,哪里适合饮食,最清楚不过了。”
听闻众人要进城游玩,陈鸣瑜因为对杭州城比较熟悉,主动提出为众人做向导。
“几位贤弟,我这几日舟车劳顿,身体有些不适,就不随你们一起去了。”
杨景辰囊中羞涩,一路走来,已用去了许多盘缠,实在不愿再花销,找了个理由推辞。
程光阳理解他的难处,颔首道:“既然如此,载甫世兄就留下来休养两天吧。”
“载甫世兄不去也好。”吴天策笑着调侃道:“我们全都进城去了,只怕有人盗窃,载甫世兄留在驿站里,正好可以替咱们看行李。”
杨景辰听了这话,气得脸色铁青,眼睑下方的肌肉微微抽搐。
只是看在程光阳的份上,最终他还是咽下了这口气,并未发作。
…
当日正午,在陈鸣瑜的带领下,众人离开驿站,雇了几辆马车,从涌金门外进城,先来到一家名为“丰乐楼”的酒楼,美美地饱餐一顿。
随后正式开始出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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