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尽最后一丝爆发力,猛地向后一拽!萧珩沉重的身体终于被她连拖带拽地弄进了山洞!两人一起滚倒在地,沈清璃瘫软在冰冷的岩石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双臂和腰腹酸痛得如同断裂,眼前阵阵发黑。萧珩则伏在地上,身体因为剧痛和脱力而剧烈颤抖着,肩上的伤口再次崩裂,鲜血汩汩而出。
短暂的脱力后,沈清璃挣扎着爬起。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尘土的气息,光线极其昏暗,只有洞口透入的一线微光勉强照亮附近。空间不大,但足以容纳两人藏身。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岩石,角落里散落着一些枯枝败叶和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骸骨。
“王爷!王爷!”沈清璃扑到萧珩身边,声音带着哭腔。他肩上的伤口狰狞可怖,黑紫的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一圈,鲜血正不断涌出,将他身下的岩石染红一片。他紧闭着眼,气息微弱,身体冰冷。
沈清璃的心沉到了谷底。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。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撕下自己里衣仅剩的干净部分,再次用力按压住那可怕的伤口止血。她环顾四周,目光落在角落那些枯枝败叶上。
火!必须生火!取暖,照明,更重要的是,需要热水清理伤口,或许还能烧灼止血!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、对抗那可怕毒素和失血的方法!
她立刻行动起来,顾不得身体的疲惫和酸痛,手脚并用地爬过去,将那些相对干燥的枯枝败叶收集起来,堆在靠近洞口内侧、不易被外面直接看到的地方。她摸索着身上,万幸,贴身收藏的火折子因为油纸包裹,虽然湿了外层,但里面的火绒似乎还有一点干燥的迹象!她小心翼翼地剥开油纸,取出火折子,将里面那一点点珍贵的、带着潮气的火绒倒出来,放在枯叶堆最下面最干燥的位置。
“一定要着!一定要着!”沈清璃双手合拢,护住那一点微弱的火种,用尽平生所有的虔诚祈祷着,然后用力、快速地吹气!
一次,两次,三次…火绒只是冒起一丝微弱的、几乎看不见的青烟,随即又黯淡下去。冰冷的绝望再次攫住了她。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第四次用力吹气——
“噗”地一声轻响,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火苗,如同黑暗中最珍贵的希望,终于顽强地跳跃了起来!点燃了最下方干燥的枯叶!
沈清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她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护着这来之不易的火种,轻轻地、极其缓慢地添加更细小的枯枝,看着火苗一点点舔舐上去,终于,一小堆篝火在冰冷的山洞里燃烧起来!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,驱散了一小片黑暗,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。
火光映亮了萧珩毫无血色的脸和那狰狞的伤口。沈清璃不敢怠慢,立刻用萧珩腰间那柄锋利的短匕割开他肩部伤口周围的湿衣,尽量暴露创面。她又用匕首削尖一根相对笔直的树枝,将之前撕下的布条缠在顶端,做成一个简易的火把,伸到篝火上点燃,权当照明。
借着火光,她仔细检查伤口。箭镞造成的创口很深,边缘皮肉翻卷,颜色黑紫,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腥甜气息。黑紫色的脉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皮肤蔓延。
“王爷,您醒醒!必须清创!”沈清璃轻轻拍打萧珩冰冷的脸颊。
萧珩的眼睫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一条缝,眼神涣散而痛苦。他看到了跳跃的火焰,看到了沈清璃焦急而沾满血污和烟灰的脸。他微微动了动嘴唇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
沈清璃不再犹豫。她将匕首的尖端在火焰上反复灼烧,直到烧红!然后,她拿起用布条拧成的简易“毛巾”,沾了些随身水囊里仅剩的、相对干净的清水,用力地、反复地擦拭挤压伤口周围的黑血,试图尽量清除掉一部分表面的毒素。
每一次擦拭,都让萧珩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一下,但他死死咬住牙关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嗬嗬声,硬是没有再痛呼出来。
擦拭掉大部分污血后,看着那依旧发黑翻卷的皮肉,沈清璃的手微微颤抖着,握紧了那烧得通红的匕首尖端。这是最痛苦、最残忍的一步,但也是唯一可能阻止毒素进一步扩散、争取时间的方法!
“王爷…忍着!”她的声音带着决绝的颤抖,目光死死盯住那伤口。
“嗯…”萧珩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,闭上了眼睛,身体绷紧如铁。
沈清璃一咬牙,心一横,将烧得通红的匕首尖端,猛地按在了那黑紫翻卷的伤口创面上!
“滋啦——!”
一股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!
“呃啊——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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