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,山城的街巷被薄雾缠绕,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马飞飞立在八卦门协会的庭院中央,仰头望着疏星,袍角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。自协会挂牌以来,他们像一群逆风而行的守夜人,在赵全的明枪暗箭中寸步不让——那家伙像盘踞在暗处的毒蛇,每次破坏都精准刺向协会的软肋。
“马大哥又在琢磨赵全那老狐狸?”何荷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,她抱着一叠卷宗,发间还沾着夜露,“刚才巡逻队回报,城北水渠的护栏又被人动了手脚。”
马飞飞转身时,袖口扫过石桌上的茶盏,青瓷相碰发出清响:“他越是蹦跶,越说明心里发虚。”话音未落,青鸟拎着裙摆冲进院子,发簪歪在鬓边,额角沁着细汗:“刚截获密报,赵全的人正在入江口埋东西,看样子是毒药!”
三人对视的瞬间,空气仿佛凝冻。马飞飞抄起墙根的九节鞭往腰间一缠:“吹集结号!让弟兄们带齐家伙,走!”铜锣声划破夜空,二十余名协会成员从偏院涌出,腰间八卦牌在夜色中闪着微光。
入江口的水渠在月光下如银带蜿蜒,水草深处却浮动着不祥的气息。马飞飞打手势让众人散开,自己猫腰贴着石壁前行,耳尖捕捉着泥地里的窸窣声。转过三道弯,果然看见四个黑影正往石缝里塞陶瓶,瓶口溢出的暗绿色液体在地上腐蚀出白烟。
“八卦门协会!束手就擒!”马飞飞凌空跃起,九节鞭如灵蛇出鞘,缠住为首那人的手腕。陶瓶坠地碎裂的刹那,刺鼻气味扑面而来,其余三人拔刀便逃,却被何荷率领的队员用绊马索放倒。
“修水渠需要带鹤顶红?”青鸟用靴尖踢开一块碎陶片,火折子的光映出她冷冽的眼神。为首的汉子喉结滚动,突然嘶吼着扑向马飞飞,却被他反手扣住肩井穴按在泥地里。
押解着俘虏回协会的路上,马飞飞望着城北方向紧锁眉头——赵全这次竟敢对水源下手,显然是想把山城百姓逼上绝路。何荷递过水壶,却见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赵全背后肯定有人撑腰,否则不敢这么肆无忌惮。”
“他和日本人走得近。”青鸟从怀里掏出半张烧焦的信纸,“上个月在码头仓库找到的,残页上有‘宪兵队’的印戳。”火光中,马飞飞看见信纸上残留的“毒剂运输”四字,突然想起三年前水灾时,赵全曾低价收购过一批日本化工原料。
三人在议事堂坐到后半夜,最终定下分工:青鸟利用暗线追查赵全与日军特务的交易证据,何荷增派人手轮班守护水源,马飞飞则负责联络治安队队长李刚。窗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,何荷突然握住马飞飞的手腕:“你上次去治安队时,李刚没刁难吧?”
“那汉子是条血性龙。”马飞飞想起李刚拍在桌上的佩刀,刀刃映出他眼角的疤痕,“他说只要有实锤,就算捅破天也要办了赵全。”
情丝暗涌
当马飞飞他们在明暗交界处周旋时,山城的另一隅正上演着无声的纠葛。白玉兰立在绣楼窗前,指尖划过窗棂上雕刻的并蒂莲——三日前在庙会,她看见马飞飞为救孩童被马车擦伤手臂,那道血痕此刻仿佛烫在自己心上。
“又在看八卦门方向?”白老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紫檀木拐杖敲在青砖上咚咚作响,“爹托人打听过了,那马飞飞祖上是走江湖的,配不上你。”白玉兰转身时,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:“女儿看中的是他护着山城百姓的担当。”
父女俩的争执被下人通报打断,说是日本领事馆的小神子小姐来访。白老爷皱眉之际,白玉兰已看见庭院里那个穿和服的身影——小神子捧着一盆山茶花,见到她时眼睛亮了亮:“白小姐,这是我从横滨带来的品种。”
与此同时,城南烟馆的暗房里,俄罗斯姑娘Ame将一叠钞票推给线人:“查清楚赵全今晚见了谁。”角落里的留声机正放着《喀秋莎》,小神子盯着墙上的山城地图,指甲在入江口位置划出白痕:“马君他们今晚若去水渠,定会中埋伏。”
Ame突然按住她的手:“你忘了自己是帝国情报员?”小神子猛地抽回手,茶盏里的抹茶溅在和服袖口,晕开深绿的痕迹。窗外传来更夫报时的梆子声,三更天,正是马飞飞他们换岗的时辰。
破局之钥
赵全的府邸突然加强了守卫,青砖墙上新拉了铁丝网,门房里多了四个腰插驳壳枪的壮汉。青鸟扮成卖花女在街角蹲守三日,终于看见刘二——赵全最信任的保镖——鬼鬼祟祟钻进城西的药铺。
“刘二买了足量的金疮药和烈酒。”青鸟将花瓣从篮子里倒出,露出底下的牛皮纸包,“药铺掌柜说他脸上有新伤,像是被鞭子抽的。”马飞飞展开地图,指尖在药铺与码头仓库之间划出连线:“赵全上周刚从日本运了批‘棉纱’,码头登记册却对不上数目。”
何荷突然拍案而起:“我想起来了!前天巡逻时看见仓库后墙有新挖的痕迹!”话音未落,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,协会学徒气喘吁吁地闯进来:“马大哥,李队长派人送急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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