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记酱油厂的酸臭味能飘出半条街。林野站在厂门口,看着墙根下堆成山的酱渣,忍不住皱了皱眉:"这地方比酿酒厂的酒糟味还冲,闻着都齁得慌。"
阿银正踮脚往里面瞅,闻言回头怼他:"懂什么?这叫岁月的味道,人家这酱缸都传三代了,据说最早那口缸还是道光年间的。"她突然压低声音,"不过刚才门口大爷说,昨晚后半夜,有个酱缸自己转了三圈,还冒红光,你说邪门不邪门?"
林野没接话,眼睛扫过厂区——二十几口大酱缸像蹲在地上的巨瓮,缸口蒙着厚厚的纱布,上面落满了灰。最显眼的是中间那口最大的,缸沿都快磨平了,缸身刻着模糊的花纹,纱布被扯破了个大洞,里面黑糊糊的酱体正微微冒泡,像有东西在底下翻身。
"就是它了。"林野指着那口破纱布的酱缸,"刚才进门时,我瞅见缸边有串脚印,深一脚浅一脚的,不像是人走的,倒像...爪子扒出来的。"
阿银刚要凑过去看,突然听见"噗通"一声,旁边一口小酱缸的纱布猛地鼓起来,像被什么东西从底下顶了下。紧接着,那纱布"嗤啦"裂开,一只黑乎乎的爪子伸了出来——指甲缝里全是酱渣,带着股酸腐的腥气,往缸沿上一搭,竟把硬木缸沿抠出几道深痕。
"我去,还真有东西!"阿银瞬间往后跳了三步,顺手抄起旁边一根搅酱的长木杆,"这玩意儿是腌入味了吧?闻着比咸鱼还咸。"
林野已经抽出软剑,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:"是'咸腥煞',老辈人说酱缸捂得太久,积了怨气就容易生这东西。它靠吃酱里的盐分活,越老的缸里长出来的越凶。"他话音刚落,那只黑爪猛地缩回酱缸,紧接着,整口缸突然剧烈摇晃起来,缸里的酱像沸腾似的翻涌,"砰"的一声,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酱里钻了出来。
那怪物浑身裹着黏糊糊的酱,看着像只没毛的巨型水獭,却长着三颗脑袋——中间那颗最大,嘴里淌着酱色的涎水;左右两颗小脑袋各叼着半截腌萝卜,眼睛是两个发红的酱块,死死盯着他们。最恶心的是它的爪子,又尖又长,沾着的酱滴在地上,竟把水泥地蚀出了小坑。
"嚯,这是腌过头成精了啊!"阿银举着木杆就要冲,被林野一把拉住。
"别硬拼,它身上的酱是强酸,沾着就麻烦。"林野低声道,"你还记得昨天那醉魂魈怕纯水不?这玩意儿是咸的,估计怕甜的。旁边那间屋里堆着不少白糖,去搬几袋来!"
阿银眼睛一亮:"懂了!给它来个'糖醋汁'套餐是吧?"她转身就往仓库跑,身后传来"哐当"一声巨响——咸腥煞竟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酱缸,浓稠的酱液像潮水似的涌过来,所过之处,杂草都瞬间枯黑。
林野脚尖一点,踩着酱缸边缘往后退,软剑划过一道银光,削向咸腥煞的爪子。"嗤"的一声,剑锋切开酱层,却没伤到本体,反而被酱里的盐分蚀得冒起白烟。"果然硬得很!"林野心里暗道,这怪物常年泡在高盐的酱里,身体比铁还硬。
就在这时,阿银抱着两袋白糖冲了出来,"哗啦"一声全撒在地上。咸腥煞踩在白糖上,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,沾着酱的爪子开始冒白沫,像是被烧到似的。"有效!"阿银又搬来几袋,干脆扯开袋子往怪物身上扔。
白糖遇着酱里的盐分,像撒了泡腾片似的冒泡,咸腥煞的三颗脑袋同时发出哀嚎,中间那颗脑袋猛地喷出一股酱汁,直直射向林野。林野侧身躲开,酱汁打在墙上,竟烧出个黑窟窿。
"不能光靠白糖,这货皮太厚!"林野喊道,"阿银,还记得老张那套铁砂掌不?用糖水泡过的!"
阿银瞬间秒懂——上周他们在武馆借住,老张师傅说阿银的铁砂掌缺火候,让她用浓糖水练,说甜能润掌,还能中和戾气。此刻阿银往手上啐了口唾沫,抓起一把白糖搓匀,猛地冲向咸腥煞,"看我给它来个'拔丝掌'!"
她的手掌带着白糖,"啪"的一声拍在咸腥煞中间那颗脑袋上。那怪物像被烙铁烫了似的,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,酱色的皮肤竟开始融化,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肉。"有用!"阿银来了劲,左右开弓,铁砂掌带着风声,一下下拍在怪物身上,每拍一下,就扬起一阵白糖与酱混合的烟雾,咸腥煞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。
林野趁机绕到后面,软剑蘸了些旁边缸里的甜面酱——这酱是甜口的,对付咸煞正合适。他瞅准咸腥煞后背的一块软肉,猛地刺进去:"给它加点'酱'!"
"嗷——"咸腥煞的三颗脑袋同时向后转,却被阿银趁机一掌拍在中间那颗的眼睛上。红酱块做的眼珠"啪"地爆了,怪物彻底疯了,疯狂地踹翻酱缸,试图用酱液淹没他们。
"就是现在!"林野大喊,软剑在它体内搅动,阿银则跳上旁边的大酱缸,借力跃起,双手合十,使出铁砂掌的绝招"双风贯耳",狠狠拍在咸腥煞左右两颗小脑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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