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水河的晨雾像被人扯碎的棉絮,慢悠悠地往对岸飘。叶辰望着那座在雾里若隐若现的城池,手心的"城"字印记还在发烫,像是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游走。
"我说叶哥,"王胖子把链锁在手里绕了三圈,咋咋呼呼地往前凑,"这城看着就晦气,要不咱绕道走?你看那城墙,黑黢黢的跟被墨水泡过似的,保不齐里面全是尸城主的亲戚。"
张屠户正给铁甲熊包扎伤口,闻言头也不抬地怼回去:"胖爷你怂了?昨儿砍影狼的时候咋没见你腿软?"他手里的绷带缠得跟粽子似的,铁甲熊疼得龇牙咧嘴,却乖乖趴着不敢动,活像个受气的大姑娘。
"那能一样吗?"王胖子梗着脖子反驳,"影狼是明枪,这死城是暗箭!万一里头蹦出个千手观音似的怪物,我这链锁可不够缠的!"
"千手观音?"叶辰突然笑出声,"胖爷你是想佛祖想疯了?真蹦出来,咱就把它拆了当柴烧。"他拍了拍玄夜猫的脑袋,猫哥正蹲在他肩头舔爪子,闻言斜睨了王胖子一眼,喉咙里发出"嗤"的一声,活像在嘲笑。
"嘿这猫成精了!"王胖子指着玄夜猫跳脚,"它刚才是不是鄙视我?"
柳娘抱着小女孩,捂着嘴偷笑:"玄夜猫通人性呢。再说了,咱们有月光草,就算遇着邪祟,也能应付一阵子。"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月光草,花瓣上的银光洒在水面上,竟在河面上铺出一条光带,直通向对岸的城门。
"这草还能当导航?"张屠户眼睛一亮,"比胖爷的指南针靠谱多了!"
"少拍马屁。"王胖子翻了个白眼,却忍不住往光带上踩了踩,脚底下软软的像踩着云朵,"嘿,还真能走!"
叶辰打头阵,竹刀横在胸前,玄夜猫蹲在他肩头,绿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光带两侧的雾气里,隐约有黑影闪过,伴随着细碎的"咔哒"声,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石头。
"都打起精神。"叶辰压低声音,"这雾里不干净。"
话音刚落,王胖子突然"哎哟"一声跳起来,只见他脚边的光带不知何时结了层薄冰,冰面下冻着几只扭曲的人手,指甲正拼命往外抠。"操!这河底还藏着冤魂?"他一脚踹碎冰层,链锁"唰"地甩出去,缠住一只刚冒头的手,猛地往岸上拽——竟硬生生拽出个只剩半截身子的水鬼,烂乎乎的皮肤上还挂着水草。
"送你回老家!"张屠户看得火起,劈刀就砍,刀光闪过,水鬼"噗"地化成一滩黑水,臭味熏得人直捂鼻子。
"不止一只!"柳娘突然喊道,指着光带尽头,那里的雾气翻滚得厉害,密密麻麻的黑影在雾里蠕动,细看竟是无数只手,正顺着光带往这边爬。
"这群玩意儿是想搭顺风车?"王胖子链锁舞得风雨不透,把靠近的手全抽成了黑水,"叶辰,快想想辙!这么下去,光带都要被它们污染了!"
叶辰盯着那些手,突然注意到个细节——所有手的手腕上,都戴着个同款的铁镯子,镯子上刻着个模糊的"役"字。"是被奴役的魂魄!"他心里一动,举起月光草,"柳娘,把草给我!"
柳娘赶紧把月光草递过去。叶辰握紧草茎,将灵力灌注其中,花瓣上的银光瞬间暴涨,像个小太阳。他猛地将月光草往水面一按,银光照得雾气都退开三尺,那些爬过来的手在银光中发出凄厉的尖叫,纷纷缩了回去,冰面下的人影也渐渐淡化。
"搞定!"王胖子吹了声口哨,"还是叶哥有办法,比胖爷的蛮力管用。"
"少贫。"叶辰把月光草还给柳娘,手心的"城"字又烫了一下,这次更清晰了,甚至能感觉到印记在微微跳动,像是在呼应着什么,"快到城门了,都小心点。"
对岸的城门果然是黑的,不是被墨水泡过,而是整座城门都由黑曜石砌成,上面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——"困龙"。城门虚掩着,门缝里透出股铁锈和腐肉混合的怪味。
"困龙?"张屠户摸着下巴,"这名字够狂的,里头真关着龙?"
"关着条蚯蚓还差不多。"王胖子探头往门缝里瞅,突然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,猛地后退两步,"我操!里面有只猫!"
众人凑过去一看,只见门后蹲着只肥得像球的橘猫,正用爪子洗脸,听见动静抬起头,琥珀色的眼睛懒洋洋地扫了过来。
"就这?"张屠户一脸失望,"胖爷还以为是啥怪物,原来是只家猫......"
"愚蠢的人类。"
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点奶气,却异常清晰。众人瞬间僵住,面面相觑。
"谁?谁在说话?"王胖子左右张望,链锁都攥紧了。
橘猫打了个哈欠,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:"瞅啥?爷在这儿呢。"
王胖子:"......"
张屠户:"......"
柳娘怀里的小女孩"哇"地一声哭了出来。
叶辰倒是镇定,他盯着橘猫,发现这肥猫的脖子上也戴着个铁镯子,和刚才水鬼手上的同款,只是镯子上刻的不是"役",而是"监"。"你是这城的看守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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