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辰踩着母巢干瘪的残骸往外走时,裤脚沾着的黑水突然开始冒泡,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似的,嗤嗤冒着白烟。他弯腰去拍,指尖刚触到那滩水渍,就见地面裂开道细缝,钻出根暗红色的藤条——不是普通植物的嫩绿色,而是像泡在血里腌过,表皮还缠着细碎的白骨。
“操!这什么玩意儿!”王胖子举着工兵铲就劈,藤条却跟长了眼睛似的,灵活地缠上铲柄,往他手腕上绕。秦风拔剑斩断藤条,断面处涌出的不是汁液,而是带着腥气的血珠,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
“是血藤。”醉灵仙用酒葫芦的光晕罩住那截断藤,“腐骨渊的特产,专靠吸食生灵血肉生长,刚才母巢的黑水把它们引来了。”他往藤条上洒了把雄黄粉,滋滋的灼烧声里,血藤迅速蜷缩成焦黑的一团,“这东西怕雄黄,倒是省了不少事。”
三人刚走出溶洞,就见洞口堆着堆白骨,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。叶辰注意到最上面那颗头骨的牙床上,卡着半支骨笛,笛身上刻着奇怪的纹路,像是某种符文。他伸手去捡,指尖刚碰到笛身,骨笛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哨音,周围的白骨竟簌簌发抖,像是要活过来似的。
“别碰!”秦风剑鞘拍开他的手,“这是‘镇魂笛’,用腐骨渊的怨灵头骨做的,吹一声能召来方圆十里的枯骨,当年血藤蔓延的时候,就是靠这笛子镇压的。”他踢了踢旁边的白骨堆,“这些都是被笛音引来看护洞口的,可惜后来没人会吹,慢慢就成了摆设。”
王胖子蹲在白骨堆旁翻找,突然举着块肩胛骨嚷嚷:“你们看!这骨头上有字!‘血藤过三关,骨笛响三声’——啥意思?闯关吗?”
叶辰凑近一看,肩胛骨内侧果然刻着歪歪扭扭的字,旁边还画着幅简笔画:第一关是片燃烧的沼泽,第二关画着个缠满藤条的石门,第三关……画了团看不清的黑影,旁边标着个“心”字。
“过三关?”醉灵仙灌了口酒,酒液顺着胡须往下滴,“怕是没那么简单。刚才母巢的黑水渗进了地脉,血藤肯定顺着根系往深处爬了,这三关多半是它们的老巢。”
正说着,地面突然剧烈震动,洞口的白骨堆哗啦啦塌了一半。秦风拽着叶辰后退两步,就见刚才斩断的血藤残段竟在地上蠕动,断口处重新长出吸盘,死死粘住块碎骨往土里钻——那截焦黑的藤条,竟然在自我修复!
“操!这玩意儿还能重生?”王胖子吓得后退时撞在白骨堆上,哗啦啦滚下来颗头骨,正好扣在他脑门上,“哎哟!胖爷的发型!”他手忙脚乱扯开头骨,却见头骨眼眶里钻出两根血藤,正往他脖子上缠。
叶辰抽剑斩断藤条,刚想提醒小心,就见远处的沼泽里冒起气泡,一个个血红色的藤尖刺破水面,像无数支倒插的长矛,朝着洞口的方向缓缓移动。最前面那根藤条上,还缠着块腐烂的布片,看样式像是十年前的猎户装。
“是赵猎户的衣服!”秦风认出了布料上的补丁,“他三年前进腐骨渊找丢失的猎犬,再也没出来……”
血藤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,沼泽表面的黑水被搅得翻涌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根系——那些根须不是扎在泥土里,而是缠在一具具白骨上,有的骨头上还套着生锈的猎刀,有的手腕骨里卡着半截箭羽。
“这些白骨……全是当年被血藤拖进沼泽的人。”叶辰握紧剑柄,骨笛还在口袋里发烫,“它们在靠这些尸骨的怨气生长,难怪砍不死。”
醉灵仙突然把葫芦往地上一磕,酒液淌出来在地面汇成个圆圈,血藤一碰到酒液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:“这酒里泡过镇魂草,能暂时挡住它们。但撑不了多久,得按骨头上的提示过三关,找到血藤的主根才行。”
王胖子刚把头上的头骨扔开,就见那头骨滚到血藤前,竟被藤条卷起来往沼泽里拖,“喂!那是胖爷戴过的!还回来!”他追了两步又猛地刹住,指着沼泽中央,“你们看!那是不是个村子?”
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沼泽深处竟隐约有屋顶的轮廓,只是一半陷在泥里,一半缠着血藤,像座被淹没的鬼村。叶辰摸出那支骨笛,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写过:“腐骨渊底有座落霞村,百年前因血藤灾被吞没,村头老槐树下埋着镇压血藤的法器……”
“第一关肯定在那村子里。”叶辰掂了掂骨笛,笛身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“走,去落霞村。”
王胖子拽住他:“等等!胖爷刚才在头骨里摸到个东西!”他摊开手心,是枚生锈的铜钥匙,钥匙柄上刻着个“槐”字,“这玩意儿跟骨头上的画对上了吧?第二关的石门,说不定就靠它开!”
秦风已经拔剑出鞘,剑尖指着血藤最密集的方向:“走吧,再磨蹭下去,咱们也得变成沼泽里的新骨头了。”他侧身劈开根缠过来的藤条,血珠溅在剑刃上,竟发出滋滋的响声,“这东西怕铁器,大家集中火力砍主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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