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羽沉睡了数日才醒来,睁开眼睛后,首先看到的就是床头柜上那一大簇肆意盛放的粉玫瑰,娇嫩的花瓣层层叠叠,沐浴在晨光中,边缘染着金晕,中心是浓郁的桃粉,露珠在花瓣上滚动,折射出细碎璀璨的光芒。
它们被精心修剪过,高低错落地插在剔透的水晶花瓶里,馥郁的玫瑰香,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。白羽有些茫然地看着那束花,刚恢复运转的大脑还带着沉眠的滞涩。指尖下意识地动了动,似乎想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美丽。就在这时,卧室的门被推开。
“醒了?” 君凛的声音低沉而温和,他高大的身影逆着走廊的光,快步走到床边坐下。他的目光落在白羽被床头玫瑰吸引的紫色眼眸上,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,解释道: “这些粉玫瑰,是你那群小向导们送的。” 白羽能听出他的语气带着“控诉”,“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搞来的,送了好多。” 随着君凛手指的方向,白羽向卧室外看去,“家里……现在到处都是。”
君凛将白羽扶起来: “躺了太久对身体不好。来,我扶你起来,去看看。花房那边也放了不少。” 白羽轻轻眨了眨眼,她点了点头,借着君凛手臂的力量,小心翼翼地尝试坐起身。腰椎处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酸痛!抽取向导素的位置,正是位于脊椎深处的精神源点,白羽闷哼一声,身体瞬间僵硬,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。
“别用力,” 君凛立刻察觉,手臂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和腋下,力道恰到好处地支撑着她几乎全部的上半身重量,“放松,靠着我。”
白羽只能微微弓着背,将重心完全依托在他身上。白羽开始尝试下地行走,每一步移动都异常缓慢而艰难。然而,当她在君凛的搀扶下,缓缓走出卧室时,眼前所见,让白羽下意识地惊呼!阳光明媚的走廊两侧:精致的壁台上,纯净洁白的百合在瓷瓶中亭亭玉立;热烈如火的红玫瑰在藤编篮里肆意绽放。通往书房的转角:古朴的书架旁,一丛丛淡紫色的风信子和明黄的向日葵插在粗陶罐里,散发着阳光的气息。甚至通往卫生间的过道角落:都点缀着小巧可爱的满天星和带着露水的雏菊。 餐厅的长桌中央:巨大的水晶盆里,各色玫瑰、康乃馨、桔梗组成了一个美丽的花团。盘旋而上的楼梯扶手:每隔几步,便有垂落的常青藤缠绕其上,点缀着娇小的铃兰花。
宽敞的客厅:更是君凛口中的重灾区!茶几、边柜、壁炉架……目之所及,几乎被怒放的花海淹没。玫瑰冷香,百合的清雅、向日葵的暖甜、风信子的馥郁……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沉醉的交响。
原本线条冷硬、充满军事指挥风格的元帅府邸,此刻成为了春日花园,每一处都流淌着色彩与生命的喧闹。
一丝清浅却真实的笑意,在白羽唇边和心间漾开。她的声音轻轻响起: “这帮孩子……也不知是从哪里……” 她顿了顿,目光流连在那绚烂的色彩上,喃喃道,“……弄来这么多……”
精神之海深处那场关乎本源修复的宏大工程,持续不断地汲取着白羽刚刚恢复的些许精力。她变得异常嗜睡,按时吃过早餐没多久,那股难以抗拒的疲惫感便再次将她淹没。她就近挪到了客厅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旁。腰后那被抽取向导素的部位,依旧隐隐作痛,如同深埋骨髓的钝刺,尤其是在平躺或直立时尤为明显。
坐下的时候要格外小心,先是试探性地缓缓挪动,慢慢讲整个上半身完全趴伏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,纤细的手臂交叠着垫在脸颊下方,侧着脸埋进臂弯。柔韧的腰肢因为这个姿势而微微下陷,流畅地连接着挺翘的臀部曲线,被丝质睡裙柔滑的光面布料勾勒得愈发清晰玲珑。双腿则自然地蜷缩起来,膝盖微微分开,落在柔软的沙发座面上。显然,这种将腰椎压力降到最低的趴伏姿势,能巧妙地规避掉后腰伤处的大部分受力,让她能在剧痛后的疲惫中获得片刻安宁。
君凛从书房处理完紧急军务出来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。白羽睡得很深。呼吸均匀悠长,带着沉睡特有的安宁韵律。君凛的目光在她被迫弓起的腰线处停留了片刻,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——他知道那里承受过什么。他没有试图叫醒她,甚至不忍心挪动她寻找一个“更标准”的睡姿**。只是从卧室取来一张厚实柔软的羊绒毯。小心的给白羽盖上,确保没有一丝冷风能钻进去惊扰她。
然后,走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坐下,随手拿起一份搁在旁边的军事简报,目光却并未落在文字上,而是透过纸页的边缘,依旧安静地、守护般地投注在那片被阳光和毛毯包裹的宁静角落。
临近正午,阳光穿过落地窗,在地板上投射出更为明亮的几何光斑。空气中食物的香气隐约飘来。沙发上的白羽,意识缓缓回归。长时间的深度趴伏沉睡,让她的身体付出了代价。刚恢复些许知觉,她便感到全身肌肉僵,关节滞涩得动弹不得。她尝试着微微动了动手指,还好;又试着轻轻蜷缩一下脚趾。 然而,当她尝试着改变这个僵固已久的姿势,轻轻发力想要翻身时“唔……”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她紧咬的唇齿间溢出。 一阵尖锐的酸痛沿着脊椎向上猛烈窜升,这股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麻痹了她的腰腹力量,让她完全无法自主完成任何翻身动作。她有些慌乱地抬眼,视线在明亮的客厅里急切搜寻那个总是守护在侧的高大身影,此刻却不在视线之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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