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,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赵师爷有些胆战心惊,不敢直视怀王的眼睛。
怀王冷哼一声:“大不了就用银子砸人!”
“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!”
怀王脸色阴冷:“必须在淮安制造一场意外。”
淮安府,位于京杭大运河的中段,是南粮北运的咽喉锁钥。
河道在此收窄,码头林立。
船只往来如织,一旦出事,极易造成大面积堵塞。
怀王眼中凶光毕露。
“告诉他们,不要怕闹大!”
“就给本王在淮安最繁忙的清江浦码头,制造一场足够规模的械斗。”
“至于借口嘛……漕帮内部争抢水道、地盘。”
“或者与当地脚行、盐帮冲突,随便他们找!”
“总之,要把河道给本王堵死了!至少要瘫痪十天半个月!”
“属下明白!”
赵师爷领命,面上还是带着一丝犹豫。
“只是……此事风险不小,一旦朝廷追查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
怀王冷哼一声,“漕帮内部械斗,历年皆有,法不责众!”
“就算查到几个带头闹事的,也是江湖恩怨,牵扯不到本王头上!”
“去做吧,事成之后,本王另有重赏!”
……
几乎在怀王密谋的同时,户部衙门内。
裴晗正与几名心腹属官核算着最新的军需调度。
他虽然不像何明风那般直接参与前线谋划,但坐镇中枢,统筹全局,压力丝毫不小。
尤其是漕运这条线,他始终不敢掉以轻心。
“大人,这是本月经由淮安北上的第三批军粮清单,共计十五万石,已全部装船,预计十日后可抵登莱。”
主事呈上文书。
裴晗仔细核对着,眉头微蹙:“淮安段河道近来可还通畅?可有异常?”
“回大人,据漕运御史回报,一切正常。”
“只是……听闻漕帮内部近来似乎有些小摩擦,但并未影响漕运。”
“小摩擦?”
裴晗放下文书,眼神锐利起来。
他想起了何明风与他在书房的那次密谈。
何明风曾郑重提醒:“裴大人,后勤乃大军命脉,怀王在朝中受挫,难保不会狗急跳墙。”
“漕运、仓储、乃至地方供应,都需加倍警惕,尤其是那些看似意外的干扰。”
裴晗立刻意识到,这所谓的小摩擦,绝非空穴来风。
他沉吟片刻,下令道:“立刻以兵部和户部联合行文,命令沿漕各镇守官兵,加强运河沿线巡逻。”
“尤其是淮安、徐州等枢纽地段,要增派兵力,秘密监视漕帮及各相关行会的动向。”
“若有大规模聚集、械斗苗头,不必请示,立即弹压!”
“同时,密令我们安插在漕帮中的人,时刻关注动向!”
“是!”
属官领命而去。
裴晗走到窗前,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色,叹息一声。
现在怀王和皇上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。
怀王,看这样子真的有大不敬的意思。
而他们这不是完全坐以待毙的。
……
数日后的黄昏,淮安府,清江浦码头。
夕阳的余晖给繁忙的码头镀上了一层金色。
数以千计的漕船、官船、商船密密麻麻地停靠在岸边,等待着过闸或装卸货物。
人声鼎沸,号子连天,一派繁荣景象。
突然,一阵尖锐的哨音和嘈杂的辱骂声从码头西侧爆发。
只见数百名手持棍棒、鱼叉、甚至短刀的漕帮汉子,与另一群看似是码头脚夫打扮的人猛地冲撞在一起!
“打!打死这帮抢地盘的龟孙!”
“敢动我们漕帮的饭碗!兄弟们上啊!”
场面瞬间失控了。
棍棒交击声、惨叫声、怒骂声、以及被殃及的商贩哭喊声响成一片。
混乱中,有人开始故意将满载货物的推车掀翻在河道入口。
更有甚者,点燃了堆放在岸边的草料和杂物,浓烟滚滚而起!
“翻江龙”李彪站在远处一艘大船的船头,看着这精心策划的混乱,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。
然而,他的笑容并未持续多久。
就在械斗爆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码头上突然响起了低沉而威严的号角声!
“呜——呜呜——”
紧接着,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雷鸣般从码头四周传来!
早已埋伏在附近仓库、民居、乃至伪装成商船的大批精锐官军,如同神兵天降,从各个方向涌出,瞬间将整个械斗区域包围得水泄不通!
这些官兵甲胄鲜明,刀出鞘,弓上弦,行动迅捷,配合默契,绝非寻常地方守军可比。
为首一名将领,手持令旗,声如洪钟:“奉兵部、户部联合钧令!所有人放下武器,原地蹲下!违令者,格杀勿论!”
混乱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势惊呆了。
大部分参与械斗的帮众和脚夫,本就是被煽动而来,见到如此阵仗,吓得魂飞魄散,纷纷丢弃武器,抱头蹲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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