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章 槐根藏星
断鳞岛的晨雾总带着槐花香。
沈晚晴坐在老槐树的新枝下,指尖缠着光河留下的金红光丝。那光丝像活物,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,在七瓣花烙印旁织出半片槐叶的形状。树影里传来沙沙声,不是风动,是陈景明在给青檀新苗浇水——那株从木牌里长出的青檀,不过三日已蹿到丈许高,枝桠上垂着淡青色的花穗,花穗滴落的露水落在槐树根上,竟渗开点点星光。
“守墨人典籍说,青檀花露能洗去星轨上的煞气。”陈景明蹲在树根旁,手里的青瓷壶正往下淌着石青色的水。水流过的地方,槐树根上突然显出细密的刻痕,细看竟是幅缩小的归墟星图,“你看这些刻痕,是你母亲当年用槐叶汁画的。”
沈晚晴俯身去摸,刻痕里立刻涌出暖光。光里浮着个模糊的影子:母亲正跪在树下,手里攥着块烧焦的船板,船板上“归雁”二字已烧得只剩轮廓。她用指尖蘸着树汁在根上画,每画一笔,就有片槐叶落进她的发间,像在替她擦汗。
“她在记归雁号沉没的位置。”沈晚晴的声音有些发颤,光丝突然收紧,在她腕上勒出淡红的印子,“这星图的西北方,正是碎星屿的暗礁区。”
微微抱着装满雾引花的竹篮跑过来,篮子里的花粉沾了晨露,在阳光下闪着银亮的光。“沈姐姐你看!血甲虫们都聚在码头呢。”她把篮子往树杈上一挂,鬓角的银花(那日光河尽头的双生花所化)突然亮起来,“它们的翅膜上多了些新纹路,像……像把钥匙。”
三人往码头走时,远远就看见成片的血甲虫。它们不再是零散的星点,而是密密匝匝地附在古船的船舷上,翅膜张开,金红与石青的纹路拼在一起,竟在船身映出道复杂的图案——像是无数把小钥匙串成的锁,锁芯处嵌着颗跳动的光珠,光珠里裹着半片青檀木的影子。
“是归雁号的船舱锁。”陈景明指着图案中心,“我在守墨人密室见过同款,是沈家特制的‘星纹锁’,钥匙要同时用槐木令牌的光和青檀露才能打开。”他摘下片青檀花穗,将露水滴在船板上,石青光漫过的地方,锁纹立刻亮起一道缝,“看来它们是想让我们去碎星屿。”
沈晚晴摸出航海日志,刚翻开到归雁号那一页,光珠突然炸开,化作道金红的光箭射进日志里。空白页上慢慢显出幅画:碎星屿的暗礁群里,归雁号的船尾正露在水面上,船尾的三瓣花旗虽已残破,却仍缠着缕光丝,光丝像活物般顺着沈晚晴手腕往上爬,在七瓣花烙印旁织出半片槐叶形状。陈景明浇水时,槐树根刻痕涌出暖光,浮现母亲跪在树下用槐叶汁画星图的影子,她攥着烧焦的“归雁”号船板,每画一笔就有槐叶落进发间。微微跑来告知血甲虫聚在码头,鬓角银花闪烁,说血甲虫翅膜新纹路像钥匙。
三人到码头见血甲虫翅膜纹路拼出星纹锁图案,陈景明认出是沈家特制,需槐木令牌光和青檀露打开。他摘青檀花穗滴露在船板,锁纹亮缝。沈晚晴翻开航海日志,光珠炸成金红光箭射进日志,空白页显碎星屿暗礁群中归雁号船尾露水面,船尾三瓣花旗缠光丝。
沈晚晴指尖光丝与日志画面相连,突然感到掌心烙印发烫,归雁号船尾画面里,母亲的身影从船舱走出,手里捧着个发光的木盒,正往礁石缝隙藏。血甲虫们突然集体飞起,在古船上空组成箭头队形,指向碎星屿方向,翅膜振出的嗡鸣声像在催促启航。
古船顺着光河航迹驶向碎星屿,沈晚晴翻开航海日志新的空白页,准备记录即将开始的探索。她知道,归雁号船舱里藏着父母未完成的约定,而碎星屿的暗礁中,或许藏着归墟星轨最深的秘密,新的守护之路正在他们脚下展开。
古船破开晨雾时,碎星屿的轮廓像被墨笔洇在纸上的影子。那些嶙峋的礁石从海面拔起,最高的那块顶端覆着层薄霜,霜花在阳光下折射出虹色,倒像是谁在礁顶插了把碎星拼成的剑。
“归墟志里说,碎星屿的礁石是上古星轨崩塌时落下来的星核。”陈景明站在船头调整帆索,青檀木的船桨浸在水里,划出的波纹里浮着细碎的光点,“你看礁石的纹路,和光河星轨是能对上的。”
沈晚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果然见那些灰黑色的礁石上布满银线,纵横交错着织成网,网眼深处竟有微光流动。她腕上的光丝突然剧烈跳动,牵引着视线落到最西侧的礁群——那里的浪花翻涌得格外急,浪尖上总缠着缕金红的光,像有人在水下扯着块烧红的绸缎。
“是归雁号。”她指尖按在航海日志上,那页画着船尾的画面突然活了过来,画里的三瓣花旗顺着浪头起伏,旗角指向的正是那片湍急的水域。日志纸页边缘渗出细水珠,珠子里映出母亲的侧脸,她正把木盒往礁石缝隙里塞,发间的雾引花掉落在石上,立刻化作银亮的藤蔓缠住盒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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