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家小姨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盏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打趣道:“小两口这是急不可耐啦?既然今天人都到齐了,不如把这婚事的礼给定下来?”
萧氏老夫人正捏着核桃酥的手微微一顿,眼角那细密的皱纹里溢出笑意,她朝站在廊下的管家抬了抬下巴,沉声道:“去把那只镯子拿来。”
坐在另一侧的沈夫人眼尾一挑,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茶几上,发出清脆的轻响,她目光犀利,质问道:“您说的可是祖上传下来的那只?”
“自然。阿绍是萧家的继承人,这镯子理当传给未来少奶奶。”老夫人笑得眼角的金镶玉耳环都跟着晃动起来,目光落在顾菲菲桐身上,赞许道,“顾家丫头多规矩,戴着才衬。”
沈雨秋忙不迭地把女儿顾菲菲桐往跟前推了推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顾菲菲桐的耳尖瞬间红透,像被染上了一抹艳丽的晚霞,她的指尖紧紧绞着月白裙角,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,激动得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。
很快,红绒盒被管家小心翼翼地捧了上来。
老夫人缓缓掀开盒盖,那只翡翠镯子在暖黄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绿光,仿佛把流动的春天都拢在了掌心。她朝顾菲菲桐招招手,和蔼地说道:“来,奶奶给你戴上。”
“叮——”
水晶吊灯的光晕里,一道清冽的脚步声如鼓点般碾着大理石地面传来。
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萧林绍身着笔挺的灰调高定西装,踩着锃亮的皮鞋,迈着自信的步伐跨进客厅。
他的领带松松系着,腕间那只黑陶表盘的腕表在灯影里闪烁着冷光,活脱脱像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的豪门继承人。
萧林绍扫了眼满座宾客,目光在角落低头刷手机的苏瑶身上停顿了两秒,最终落在老夫人手里的镯子上,他眉头微皱,语气略带调侃地问道:“这是唱哪出?”
萧家小姨连忙笑着打圆场:“你奶奶要把祖传玉镯传给未来少奶奶呢。”
萧林绍长腿一迈走到近前,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接过镯子,那翡翠贴着他腕间冷白的皮肤,仿佛被他的温度焐得更加温润了些。
老夫人叮嘱道:“小心别摔了。”萧家小姨挤眉弄眼,打趣道:“说不定阿绍想亲自给菲菲戴呢?”
顾菲菲桐的耳尖红到了脖颈,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,裙角被她攥出一道道褶子。
苏瑶则盯着手机屏幕,指尖在微信对话框上反复划拉,假装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谁料萧林绍垂眸看了眼顾菲菲桐,突然低笑一声,把镯子原样放回红绒盒,他抬眼扫视全场,尾音轻得像片羽毛,说道:“祖传的东西金贵,还是等我婚礼当天再拿出来吧。毕竟......谁知道婚期啥时候定,或者......新娘会不会变呢?”
此言一出,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,众人的呼吸声都陡然静了下来。
沈雨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如同被定格的画面;顾菲菲桐的睫毛颤了又颤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老夫人怒目圆睁,“啪”地一拍茶几,核桃酥碎渣溅得到处都是,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大声质问道:“换新娘?你想换谁?菲菲是你自己挑的,外头都传她是你女朋友了!说这种话考虑过人家姑娘的感受吗?我把话撂这儿,孙媳妇就定她了!”
萧林绍抄起茶几上的橘子,慢条斯理地剥着,果肉瓣在指缝间泛着蜜色。他剥橘子的动作顿了顿,黑沉的眼睛里像是压着一团火,他冷冷地说道:“奶奶,您当年和爷爷谈了三年才办的酒。我和菲菲才见了七次面,其中五次是您安排的家宴。”
“阿绍!”萧家小姨捏着帕子,焦急地劝道,“菲菲多好的姑娘,别寒了人家心。”
沈雨秋咬着后槽牙,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,说道:“大少爷要是不喜欢菲菲,直说就是,别这么吊着人。菲菲可是顾家的掌上明珠。”
“怎么?今天还非得逼我应下这门亲事?”萧林绍把剥好的橘子“啪”地扔在茶几上,汁水溅在红绒盒上,他怒目而视,大声说道,“别人谈恋爱半年一年才提结婚,我跟她才见几天?顾家的千金这么金贵?早知道这样,我连面都不该见。”
话音未落,顾菲菲桐的眼泪“啪嗒”一声砸在真丝裙上。
老夫人捂着心口,直喘气;沈夫人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。
只有苏瑶还垂着头刷手机,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萧林绍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,此刻如千年玄冰般冷峻,熟悉他的人都清楚,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。
小辈们大气都不敢出,老一辈也谨慎地缄默着。萧家小姨急得面红耳赤,结结巴巴地辩解:“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——”“行了!”沈夫人斜睨她一眼,“咱们确实操之过急了,你们得先了解彼此的脾性喜好,平时多约着吃吃饭、看看电影。
家里有私人影院,吃完饭就去看一场。”“对,这主意不错。”萧家老夫人赶忙打圆场,将话题引到萧林绍专门从深海空运来的新鲜食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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