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珩让阿福传来的口信,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,给了濒临绝望的沈家一丝渺茫的希望,却也带来了更深的忐忑。将“紫苏香辣卤”送去醉仙楼后门?交给一个叫“小顺子”的伙计?这背后,陆公子究竟有何深意?那一线转机,又会是什么?
尽管心中充满疑问和不安,但沈清辞别无选择。第二天天不亮,她就精心准备了一份“紫苏香辣卤”的拼盘,有鸡爪、豆干和新卤的藕片,用干净的食盒装好,盖上湿布保温。她没有让心神不宁的父母去送,而是决定亲自去一趟醉仙楼。
清晨的街道还笼罩在薄雾中,行人稀少。沈清辞提着食盒,脚步匆匆,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她绕到醉仙楼后巷,这里比前街安静许多,只有几个早起的杂役在忙碌。她按照阿福的交代,找到一个看起来机灵的半大小子,低声询问:“请问,哪位是小顺子兄弟?”
那小子打量了她一眼,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正在劈柴的敦实少年:“喏,那个就是顺子哥。”
沈清辞道了谢,走到那少年面前,压下心中的紧张,尽量平静地说:“小顺子兄弟,我是沈记卤味铺的,受人所托,给您送点东西尝尝。”说着,将食盒递了过去。
小顺子停下手中的活计,擦了把汗,接过食盒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知道了,东西我收下,姑娘请回吧。”说完,便提着食盒转身进了后厨旁边的一间小杂物房,关上了门。
整个过程简短得近乎诡异,没有多余的话,更没有透露任何信息。沈清辞站在空荡荡的后巷,心里七上八下,不知道这食盒送出去,究竟是福是祸。她不敢久留,只得怀着满腹疑虑,快步离开了。
回到家,周氏和沈厚德立刻围了上来,急切地问:“咋样?阿辞?送到了吗?那人说啥了?”
沈清辞摇摇头,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。
周氏更加担忧了:“这……这啥也没说,算咋回事啊?陆公子这到底是啥意思?”
沈厚德也眉头紧锁:“唉,只能干等着了。”
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。一整天,沈家人都心不在焉,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,耳朵却时刻竖着,留意着院外的任何动静。然而,直到日落西山,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。
希望,仿佛随着夕阳一同沉了下去。周氏又开始抹眼泪,沈厚德蹲在门口吧嗒旱烟,小院里的气氛重新变得压抑。
就在全家人都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,院门被敲响了!此时天色已完全黑透,会是谁?
沈厚德警惕地起身,沉声问:“谁?”
门外传来一个略显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:“请问,沈清辞沈姑娘在家吗?”
不是阿福,也不是熟人的声音!沈家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难道是如意楼派人来找麻烦了?
沈厚德抄起门边的顶门棍,周氏吓得脸色发白,紧紧抓住女儿的胳膊。沈清辞也心头一紧,但她强迫自己镇定,示意父亲开门看看。
沈厚德深吸一口气,猛地拉开院门。月光下,站着一个穿着青色布衫、作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,面容清秀,气质温文,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。他身后并没有跟着凶神恶煞的打手。
这……这是谁?沈家三人都愣住了。
那年轻男子见到沈厚德手中的棍子,似乎也有些意外,但很快便拱手行礼,语气温和:“沈老板莫惊,在下陈宴安,是醉仙楼少东家。冒昧夜访,实属唐突,还请见谅。”
醉仙楼……少东家?!
这话如同平地惊雷,把沈家三人彻底震懵了!醉仙楼的少东家,怎么会深夜亲自来访?而且……陈宴安?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……
沈清辞猛地想起来了!之前陆景珩身边的小厮阿福好像提过,醉仙楼的东家姓陈!难道……难道陆公子所说的“一线转机”,应在这位少东家身上?
她赶紧上前一步,敛衽行礼:“原来是陈公子,不知大驾光临,有何指教?快请进屋里说话。”她示意父亲放下棍子。
陈宴安微微一笑,举止得体地走进院子,却并未进屋,而是站在院中,目光在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小院和隐约飘着卤香的灶房扫过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他看向沈清辞,开门见山道:“沈姑娘,不必惊慌。陈某今日前来,是为了姑娘白日送去的‘紫苏香辣卤’。”
果然是为了卤味!沈清辞的心跳加速,屏息凝神地听着。
陈宴安继续道:“不瞒姑娘,那卤味,郑师傅尝过后,赞不绝口,说是近年来尝过最有新意、风味最独特的卤味。尤其是那紫苏与香辣的巧妙融合,既解了油腻,又增添了层次,堪称点睛之笔。”
这话让周氏和沈厚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醉仙楼的少东家,竟然亲自上门夸赞女儿的手艺?!
沈清辞心中也是狂喜,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:“陈公子过奖了,不过是些粗浅尝试,能入郑师傅和公子法眼,是清辞的荣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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