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鹰在大梁向来是单打独斗的,即便她能想出什么好主意,也会苦于没有帮手而处处掣肘。
其实她也算不上没有帮手,毕竟只要她肯开口,傅溦,薛淼,定然会全力帮忙。
可她心里看重他们,又不肯让他们为了自己涉险,思来想去,呼延珏的确是个最合适的帮手,谈好了条件的交换,她也不会觉得有所亏欠。
只可惜廖鹰还未等到呼延珏的主意,丧妹的摄政王,便给她摆了偌大一道。
那日清晨,廖鹰还在睡梦之中,便被武安太妃的婢女吵醒,见廖鹰起身的动作磨蹭,竟然伸手过来拉扯。清早被人吵醒本就有气,里衣被人蛮横一扯更是烦躁,廖鹰反手一挥,便将那婢女甩到了一旁。
“殿下可别恼火,这回可不是我有意刁难,是太后急着召见,殿下对我再威风,也不敢把这威风使到麟德殿去吧,还不快起来?”
武安太妃还是少见多怪了些,廖鹰在麟德殿使得威风可一点不少,只是眼下不是与她拌嘴的时候,自从薛淼与母亲大闹一场后,武安太妃再不敢踏足他们房中一步,如今却敢耀武扬威地前来,这只能说明,二姐传召自己,绝不会是什么好事。
武安太妃此刻正得意洋洋,回想着自己方才打探来的消息,摄政王找到了人证,证明自己家里这位镇国大长公主,乃是冒名顶替,是个假公主。她本就不喜廖鹰的作派,如今更是因为薛淼与她反目而恨上了廖鹰,恨不能立时治廖鹰一个欺君大罪,将其下狱处死。
廖鹰心里也猜测此次该是大事,利落起身更衣梳妆,未给武安太妃多一个眼神,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案上旧剑,到底还是没有拿。
虽她已觉察危险,但持剑上殿还是不妥,只怕到了宫门口就会被拦下来,稍作停顿,翻出了那柄杀过人的金簪,见过血,就算开过刃了,再要动手,就更从容了,廖鹰将金簪插进发髻之中,匆忙离开了武安王府。
她睡得太迟,即便宫里是第一个给她送信的,可她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些,入殿之时,傅溦与薛淼早已在麟德殿内站定,一同回望着她迈步上前来。
薛淼眉头紧锁,面色不愉,看得廖鹰心底一沉,再看傅溦,只见他仍然气定神闲,似乎并无什么大事发生,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,照例向姜颐与摄政王见礼。
姜颐的脸色是廖鹰从未见过的冷肃,一点笑意也无,也不同廖鹰说话,只是十分戒备地望着她,反倒是身旁的摄政王一派得意模样,开口唤她,
“镇国大长公主,急传你过来,是有件重要的事,要问你。”
摄政王说得极慢,指尖不住敲着案几,那不轻不重的响声弄得廖鹰有些心烦意乱,“王爷请问。”
“你说你伤病太重,忘尽前尘,治了这么久,过去之事,你就一点也没想起吗?
廖鹰见其旧事重提,心中怀疑是否是他掌握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实,细想来若此时把话说死,若他拿出些什么证据来自己反而不好辩驳,故而含糊其辞道:“也不能说一点也没想起来,总会有些模糊的影子,可到底串不起来。”
“好,既然你有这些影子在,本王就让你见一个人,看殿下是否有印象?” 摄政王拍拍手传进一个人来。
廖鹰见这个人第一眼,就认出了他,他是三年前一同前去西夜刺探情报的同伴柳哲,因是年纪最小的一个,当时还不满十六岁,因此叫廖鹰颇有印象。她还以为,当时那些与她同去的人,都牺牲在了西夜,一时见到故人,心中不由欣喜。
可这欣喜不过一瞬,便在廖鹰听到柳哲开口的第一句话后,便消失殆尽。
“回太后,回王爷,面前的这位殿下,同镇国大长公主殿下十分相像,奴不敢贸然判断。可殿下入西夜后,作战勇猛,右胸之前曾中过极重一刀,留下了一道长疤,想来验看一下,也就能知。。。”
“放肆!”薛淼身形一闪,挡在了廖鹰身前,呵斥柳哲道:“殿下岂是你能出言不逊的人?”
摄政王面对薛淼的暴怒,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,调侃起来,“有没有这道疤,武安王应该很清楚吧,不妨告知我们,也好证明殿下清白。”
薛淼恨极,攥紧拳头,若非骤然被廖鹰后扯了一把,只怕就要忍不住,一拳落到摄政王脸上了。
“不用验了,我没有这道疤。”
廖鹰此刻已然明了,姜颐与摄政王如此急着传唤自己是为了什么,是为着证明她的身份是假的,而追问薛淼,不是为了羞辱她或者薛淼,而是想证明,薛淼是她的同党。
“可我也有一问,他的身份,就那么确定吗?他说的话,就一定为真吗?若他所言右胸口有一道疤,是说谎诓骗呢?我与他各执一词,若没有第三人证明,怎么判断谁是真,谁是假?”
“他是暗卫出身,皇家直属,身份确定无疑,所言,也一定为真。” 摄政王说得不容置疑,“况他所言,自有佐证。你既说了你没有那道疤,那若有人有,不就足以证明,你是假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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