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” 杜衡低喝一声,声如金铁交鸣。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,但他骨子里的悍勇与对苏雅的敬重支撑着他。他猛地咬破舌尖,一股腥甜和剧痛带来的短暂清明冲上脑海。他用唯一完好的左臂,死死抓住那柄陪伴他多年的厚重环首刀“破岳”的刀柄!刀身昨夜沾染的金砂死气已被茶引青雾净化大半,此刻残留的暗金蚀痕在晨光下依旧狰狞。
他无法移动断腿靠近药圃,便将全身力量与不屈战意,尽数灌注于左臂,猛地将“破岳”深深插入身侧廊下的青石板缝隙中!刀身直没至柄!
**【技抵·拾贰·武引·铁血镇岳·固】!**
锵——!
一声沉闷却撼动人心的金铁震颤之音响彻庭院!以插入青石的“破岳”为中心,一圈肉眼可见的、带着铁锈般暗红光泽的无形气劲波纹猛地扩散开来!这波纹并不狂暴,反而带着一种沉雄如山、不动如岳的稳固意志,瞬间扫过整个后院!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,连风都停止了流动。地面上散落的碎石停止了微不可察的滚动,空气中弥漫的尘埃被强行镇压落地!一股纯粹而坚韧的守护意念,如同无形的堡垒城墙,将药圃、千机藤以及围拢在旁的众人,牢牢地拱卫其中!这股守护意念,源自杜衡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铁血意志,更源自他对栖心阁、对苏雅那份沉默却厚重的承诺——栖心之地,不容再侵!杜衡额头青筋暴突,冷汗如浆,插入石中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,却如钢浇铁铸般维持着这个姿势。一股极其微弱、带着金石铿锵与汗血腥气的意念碎片,同样汇入栖心之力的洪流——那是杜衡初到栖心阁重伤垂死时,苏雅彻夜不眠为他熬制药汤的背影。
“陈默!” 布衣茶师的目光投向角落。
陈默???直未曾分心,幽蓝的指尖 **[技抵·玖·器引·溯脉归源·残躯回春]** 如同焊死在老锁头焦黑的手腕上。他听到了茶师的声音,更感受到了院中升腾汇聚的意志洪流。他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唯有那双因过度消耗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,掠过一丝决然。
他不能移动,不能中断对老锁头的维系。但这汇聚“栖心之力”的壮举,岂能少了他这一份?苏雅姐的恩情,栖心阁的庇护,早已融入骨血!
他猛地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将庭院中弥漫的所有气息都吸入肺腑。按在老锁头腕脉上的左手幽蓝光芒骤然变得凝实,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机吊命。与此同时,他空出的右手猛地抬起,五指张开,指尖竟同时迸射出五道比左手更加纤细、却更加凝练纯粹的幽蓝光束!光束如同灵巧的探针,瞬间跨越空间,精准地刺入药圃冻土深处,环绕在千机藤苗的主根周围!
**【技抵·玖·器引·溯脉归源·分源注灵】!**
这是对原本技能的极限压榨与强行分源!五道幽蓝光束如同微缩的根须网络,直接链接藤苗根系,试图引导、梳理、并强行灌注那正在汇聚的庞杂“栖心之力”!陈默的身体如同风中残叶般剧烈抖动起来,七窍同时沁出细细的血线,维持老锁头生机的左手蓝光也剧烈摇曳,几近熄灭!他在用命赌博!赌自己对器物、对能量脉络的极致掌控,赌老锁头能撑住这短暂的抽取!一股精纯无比、带着冰冷器械触感却又蕴含生命回春意志的器引之力,强行汇入栖心洪流。同时,陈默记忆深处,苏雅将一件濒临破碎的古董怀表轻轻放入他手中,轻声说“试试看,或许还能走”的画面碎片,也无声汇入。
“香婆婆!” 林晚秋焦急地看向廊下基石上气息奄奄的老人。
香婆婆浑浊的眼睛,此刻却死死盯着药圃中那株沐浴在多重力量下光华流转的千机藤,以及藤苗顶端那点越来越明亮的玉白光苞。她干瘪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,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,探入怀中,摸索着。终于,她掏出了一个褪色的旧荷包,从里面珍重地取出一根…细如牛毛、通体流转着温润金芒的奇异长针!
针尾没有穿线孔,却天然形成一个小小的、如同并蒂莲花苞般的金色凸起。
“丫头…心…疼啊…” 香婆婆气若游丝,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。她似乎用尽了毕生最后一丝力气,将那根金针颤巍巍地举起,对准了药圃的方向。
布衣茶师眼中精光一闪,枯瘦的手指在万古同悲盏边缘轻轻一弹!
叮!
一声清越如凤鸣的玉磬之音响起!
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茶引之光,瞬间从茶盏中射出,轻柔地缠绕上香婆婆举起的手臂,稳住了那颤抖的金针!一股精纯的生机顺着青光注入老人枯竭的躯体,让她眼中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。
“好…好…” 香婆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,眼中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亮光。她不再需要引导,那根金针仿佛与她灵魂相连,针尖自动锁定了千机藤苗顶端那点玉白光苞!一股源自血脉、源自古老传承、更源自对苏雅视若亲女的深沉慈爱与痛惜的意念,轰然爆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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