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胡同的阴影提供了短暂的喘息之机。祁淮之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,快速调整着呼吸,耳廓微动,捕捉着远处渐渐平息的嘶鸣与撞击声。
确认追兵没有立刻跟来,他立刻开始处理身上的痕迹。
他取出少量备用水,小心地冲洗掉短刃和衣物上最明显的皈依者血液与“恩典”污渍,避免其持续散发可能吸引怪物的气味或带来未知污染。
脚踝的刺痛感在系统赋予的远超常人的恢复力下正迅速消退。他更关心的是理智值的消耗。【理智值:92/100】。
一次遭遇战,加上环境侵蚀,消耗了8点。这提醒他,在这个世界,无论是战斗还是探索,都必须精打细算,避免不必要的消耗。
【淮神处理伤口好s……熟练,老生存专家了。】
【楼上你原本想说啥?我都不稀得说你】
【理智值是个大问题,就是不知道这个副本是不是也和上一个副本一样……如果能够恢复理智值就好了。】
【刚才太险了,那些速度型怪物太难缠。】
他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。稍事休整后,便再次如同幽灵般潜入错综复杂的巷道网络。
他避开了之前那个如同肉瘤心脏般的商场区域,也远离了社区服务中心的方向,选择向城市看起来更老旧、建筑密度更高的区域移动。
根据经验,这种区域可能隐藏着更多未被完全侵蚀的角落,或者……更古老的秘密。
这里的建筑大多低矮破败,墙壁上覆盖的暗红组织似乎没有那么“活跃”,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斑驳的原有墙皮。
空气中的甜腻气味似乎也淡了一些,但多了一种陈腐的尘埃气息。然而,危险并未远离。
他偶尔能听到隔壁街道传来皈依者拖沓的脚步声,或是某种无法形容的、细微的刮擦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墙壁内部蠕动。
他需要信息,更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来整理思路,并尝试理解这个世界的“规则”。
在一栋外墙爬满了干枯藤蔓的老式公寓楼前,祁淮之停下了脚步。在藤蔓中夹杂着些许暗红色的、仿佛血管的新生组织。
但是这栋楼的入口处没有明显的“恩典”溪流,门廊虽然破败,但似乎还能提供一些遮蔽。
更重要的是,他敏锐地注意到,三楼的一个窗户,虽然玻璃破碎,但窗口似乎被人用木板从内部相对规整地封堵过,与其他完全敞开或被暴力破坏的窗户不同。
可能存在幸存者?或者……是某个玩家临时的据点?
祁淮之没有贸然进入。他绕到建筑侧面,找到一处排水管道和窗台借力,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攀爬而上,避开了可能布满陷阱和监视的正门。
他落在三楼的走廊上,地板发出轻微的呻吟。走廊里光线昏暗,堆满杂物,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种……奇异的、混合了霉味与淡淡草药香的气息。
这种香气与外界甜腻的腥气截然不同,让他精神微微一振。
【接触到未知安定性气息,理智值侵蚀进一步减缓。】
他的目光锁定在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上——香气正是从门缝中透出的。他缓步靠近,右手紧握短刃,左手轻轻搭在门板上。
门没有锁。
他微微用力,推开一道缝隙。
房间内的景象让他目光一凝。这里不像避难所,更像一个……临时的研究站。
房间中央铺着一张巨大的、污渍斑斑的城市地图,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记了许多符号和路线。
四周散落着各种仪器:几个烧杯和试管架,里面残留着少许暗红色或澄清的液体;一台老旧的、连接着汽车蓄电池的显微镜;几个笔记本摊开,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、潦草的观察记录和……一些扭曲的、令人不安的符号。
而房间的主人,正背对着他,蹲在一个小火盆旁,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片似乎是从某种皈依者身上剥离的、还在微微抽搐的暗红色组织,放在火上灼烧,同时凑近鼻子,仔细嗅闻着燃烧时产生的青烟。
他穿着沾满污渍的卡其布外套,头发乱糟糟的,身形瘦削。
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,那人猛地回过头。
那是一张饱经风霜、带着浓重黑眼圈的脸,年龄难以判断。但他的眼睛,却异常明亮,闪烁着一种混合了疲惫、警惕与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狂热。
“新来的?”那人放下镊子,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,语气没有太多意外,反而带着一种研究者看到新样本般的兴趣。
“能摸到这里,还没变成外面那些东西的一部分,看来有点本事。我是‘考古学家’。”
【考古学家!居然碰上了这个疯子!】
【这哥们儿画风不一样啊,直接在副本里搞起研究了?】
【这人是谁?你们都认识?】
【感觉他看主播的眼神像看小白鼠……】
【当然!他的升级速度比淮神还快!淮神之前的打法还是挺追求副本内的生存质量的,但这家伙只要能顺利通关副本,连鬼肉都吃过!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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