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“杀!”
潘小贤爆喝一声,将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,尽数灌注到双腿之上。
他的身影暴起,主动发起了攻击。
他没有用任何剑招,只是将手中的母剑,当成了一根最纯粹的铁棍,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,朝着黑袍修士的脑袋,当头劈下!
黑袍修士站在原地,动也没动。
他看着那柄挟着风雷之势劈来的长剑,眼神里,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。
就像一个成年人,看着一个挥舞着木棍冲向自己的孩童。
“无趣。”
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。
然后,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没有灵光,没有罡气,就是那么普普通通地伸出手,迎向了潘小贤全力劈砍的剑刃。
潘小贤的瞳孔,缩成了针尖大小。
他想变招,想收力,可一切都太晚了。
“铛!”
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潘小贤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,从剑身之上传来,震得他虎口崩裂,鲜血直流。
他手中的母剑,被对方的两根手指,轻描淡写地夹住了。
那柄由精铁炼制,加持了符文的法器长剑,在对方的手指间,连一丝一毫都无法再前进。
怎么可能?
潘小贤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,预想过对方会用更强的法术,更快的身法,甚至是用那面诡异的幡旗来抵挡。
但他万万没有想到,对方竟然会用肉指,硬接自己的全力一击!
这已经不是修为上的差距了。
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碾压。
“就这点力气?”黑袍修士的声音,带着一丝慵懒的嘲讽,“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。”
他的手指,微微一错。
“咔嚓!”
一声脆响。
那柄坚固的母剑,那件陪伴了潘小贤许久,被他视若珍宝的法器,
竟然像是脆弱的饼干一样,被对方用两根手指,硬生生地……捏碎了!
无数金属碎片,从空中散落。
潘小贤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只剩下半截的剑柄,又看了看对方那两根毫发无伤,甚至连一点红印都没有的手指。
一股彻骨的寒意,伴随着无边的绝望,瞬间淹没了他。
完了。
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一刹那,一道细微的破空声,从他身后响起。
子剑!
在母剑被毁的瞬间,那柄一直被潘小贤藏在身后的子剑,自动激发,
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,以一种刁钻狠辣的角度,悄无声息地刺向了黑袍修士的眉心!
这是子母追魂剑最阴险的杀招,母剑主攻,吸引全部注意力,子剑才是真正的杀手!
面对这突如其来,快若闪电的绝杀一击,黑袍修士的脸上,依旧没有任何变化。
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。
他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,同样伸出两根手指,在空中轻轻一夹。
“叮。”
又是一声轻响。
那柄势在必得的子剑,那道致命的银色流光,就这么被他稳稳地夹在了指尖。
剑尖距离他的眉心,不足半寸,锋锐的剑气,甚至吹动了他额前的发丝。
可它,就是无法再前进分毫。
黑袍修士夹着那柄不断震颤,试图挣脱的子剑,低头看了一眼,像是看着一只吵闹的虫子。
“不错的想法,可惜,还是太弱了。”
他左手夹着子剑,右手夹着母剑的残骸,两只手,都被潘小贤的武器所占据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傻掉的杂役,嘴角的弧度,越发残忍。
“现在,你还有什么把戏?”
潘小贤看着他,看着他那两只被自己的剑占着的手,看着他脸上那副猫戏老鼠的表情。
他那张因为恐惧和绝望而惨白的脸上,忽然,也扯出了一个笑容。
那笑容,比哭还难看,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和森然。
“有啊。”他轻声说。
黑袍修士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他不喜欢这个杂役的眼神。
那不是猎物面对猎人时该有的眼神,那里面没有恐惧,没有求饶,只有一种让他感到极不舒服的,冰冷的疯狂。
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。
他右手五指猛然发力,准备将那截断剑彻底碾成粉末。
然而,就在他发力的瞬间,潘小贤动了。
潘小贤舍弃了手中那半截剑柄,任由它从手中滑落。
他的身体,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姿势,猛地向前一撞,整个人几乎要贴进黑袍修士的怀里。
这是一个自杀般的动作。
黑袍修士眼中闪过一丝不屑,在他看来,这不过是蝼蚁最后的挣扎。
他甚至懒得去躲,准备任由这个杂役撞在自己的护体罡气上,被震成一滩肉泥。
可潘小贤的目标,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。
在两人身形交错,距离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刹那,潘小贤的右手手腕,猛地一抖。
他的袖口里,一道乌黑的,只有寸许长的寒光,如同毒蛇吐信,悄无声息地射了出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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