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半个新鲜脚印,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,也烫在所有人的心尖上。
“谁?!”山鹰的厉喝在墓道里撞出回音,枪口死死锁定着脚印方向的黑暗,手指扣在扳机上,肌肉紧绷如铁。
没有任何回应。只有手电光柱在无尽黑暗中徒劳地扫动,除了冰冷的石壁和灰尘,空无一物。但那被窥视的感觉,却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。
“妈的……真……真有东西跟着咱们?”胖子声音发紧,手里的工兵铲横在胸前,小眼睛瞪得溜圆,不断左右张望,生怕黑暗里扑出个什么玩意儿,“这他娘的是人是鬼?走路都没声儿的?”
“鬼可留不下这么实在的泥脚印。”吴邪强迫自己冷静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,特别是头顶的券顶和两侧壁画的阴影处,“是活物,而且……非常擅长潜行。”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,这东西能悄无声息地摸到这么近的距离,其危险程度恐怕远超尸蟞。
“擅长潜行?胖爷我看是属猫的!”胖子嘴上不服输,但身体很诚实地往吴邪和张起灵身边靠了靠,“哎我说天真,刚才那老哥笔记本上写的啥?是不是有啥线索?”他显然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,缓解快要绷断的神经。
吴邪深吸一口气,将刚才从尸体背包里找到的笔记本内容,快速低声地说了一遍,重点提到了“它们怕血”和“怕那个符号”,以及最后那绝望的重复书写。
“怕血?”胖子眼睛一亮,顿时来了精神,猛地撸起自己袖子,露出胖乎乎的胳膊,“这个好办啊!胖爷我别的不多,就是血多!要多少有多少!管够!”他说得豪气干云,仿佛那不是血是自来水。
“滚蛋!”吴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,压低声音,“你那点血够干嘛的?喂蚊子都不够!没听笔记本上说吗?是‘它们’怕,谁知道‘它们’到底有多少?而且,”他顿了顿,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张起灵,声音更低,“不到万不得已,别想着放血这回事。”
“嘿,合着就您和小哥的血金贵,胖爷我的就是廉价大白菜?”胖子撇撇嘴,但还是把袖子放下了,嘀咕道,“那符号呢?长啥样?是不是小哥手里那个鬼画符?”
吴邪的目光转向张起灵手中那块画着诡异血色符号的布条,以及那个老旧的罗盘。“应该就是它。但这东西……邪性得很。”他看着那扭曲的线条和不规则的椭圆,总觉得心神不宁,“不知道是辟邪的,还是招邪的。”
“管它辟邪招邪,有用就行!”胖子伸着脖子瞅那符号,又看看地上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,缩了缩脖子,“不过这哥们拿着这玩意儿,不也没顶用吗?照样嗝屁着凉了。”
“也许他发现得太晚了。”吴邪沉声道,又指了指尸体前方墙壁上那个隐蔽的壁龛,“或者,这符号和罗盘,根本不是他的。是更早之前的人留下的。”
“更早?”胖子一愣,随即恍然大悟,“哦!打那个耗子洞的前辈?他留下的?那这算啥?路标还是警告?胖爷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挖了个坑等着后来人跳呢?”
“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。”吴邪皱眉,胖子的乌鸦嘴是出了名的。
这时,一直沉默检查罗盘和血符的张起灵,忽然将那块画着符号的布条,递向了吴邪。
吴邪一愣:“小哥?”
“收好。”张起灵言简意赅,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,“可能有用。”
吴邪接过那块触感诡异、带着陈腐气息的布条,只觉得入手冰凉,仿佛握着的是一块寒冰。他小心地将其折好,放进贴身的口袋里。虽然不安,但小哥的判断很少出错。
“那这罗盘呢?”胖子好奇地看着那个指针乱颤的旧罗盘,“这玩意儿指针抖得跟摸了电门似的,还能指路吗?”
张起灵拿起那个老式罗盘,并没有看胡乱颤动的指针,而是用手指摩挲着黄铜外壳上的某些刻度和磨损痕迹。片刻后,他抬起眼,看向墓道更深处的黑暗,语气确定:“这个方向。走。”
“嘿!合着这罗盘不是用指针,是靠壳子指路?”胖子啧啧称奇,“还是小哥你有办法!”
山鹰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,见张起灵确定了方向,立刻下令:“保持队形!间隔三米!注意观察前后左右!特别是头顶!出发!”
队伍再次开始移动,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。那半个脚印和无处不在的窥视感,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。两名队员一前一后,枪口始终指着黑暗。孙文杰几乎是被山鹰拖着走,精神恍惚。
吴邪和胖子紧跟在张起灵身后。
“我说天真,”胖子一边走,一边用手电不停照射两侧的壁画,特别是那些人物的眼睛,嘴里絮絮叨叨,“你刚才说,那笔记本上写,有人听到哭声,还有人看到影子自己动?这他娘的怎么跟胖爷我小时候听的鬼故事一个套路?这墓主老儿是不是闲得蛋疼,死了还不安生,专门搞这些吓唬人的玩意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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