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坚不可摧、诡谲异常的陨铁石门,队伍陷入了短暂的僵持。爆破的风险与寻找虚无缥缈的机关之间,难以抉择。
“妈的,这也不行那也不行,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门自己开吧?”胖子焦躁地挠着头,围着石门打转,“胖爷我瞅这鸟眼睛就不舒服,要不咱试试把它的眼珠子抠下来?”
“别乱动!”吴邪立刻喝止,“嫌死得不够快吗?”他眉头紧锁,目光再次投向张起灵发现的那个炼丹炉凹槽,“炉膛空空……需要药引……血符……” 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关键词,脑中飞速闪过之前的所有线索。
山鹰则更倾向于实用方案:“吴先生,我知道风险。但如果找不到机关,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。我可以让队员计算最小当量,精准爆破门轴或者锁闭结构……”
“不行!”吴邪态度异常坚决,甚至有些激动地打断他,“山鹰队长,这不是普通的门!这里面关着的东西可能远超你我的想象!一旦炸错了,后果不堪设想!”他无法形容那种强烈的预感,仿佛这扇门是一个绝对不能以暴力开启的潘多拉魔盒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?等?”山鹰的语气也带上一丝焦灼,时间不等人。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观察凹槽的张起灵,忽然抬起了头。他的目光越过了争吵的两人,落在了那玄鸟空洞的双目之上。那双眼瞳的材质似乎与石门略有不同,更显幽深。
“不是炉膛。”张起灵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。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。
“小哥,你发现什么了?”吴邪急忙问道。
张起灵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伸出了他那两根奇长的手指,极轻地、精准地点在了玄鸟那双空洞的眼瞳之上。
就在他指尖接触眼瞳的瞬间,那原本死寂的黑色眼珠,似乎极其微弱地闪过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流光!
“眼睛!”吴邪瞬间明悟,“不是炉膛需要药引,是这玄鸟的眼睛需要‘点睛’?!”
张起灵微微颔首。他收回手指,目光再次落回那个炼丹炉凹槽,又抬眼看了看玄鸟的眼睛,最后,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黑金古刀之上,似乎在确认着什么。
“小哥,是不是……又需要……”吴邪的心提了起来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和担忧。他下意识地看向张起灵刚刚包扎好的手。
张起灵沉默了一下,才开口道:“不是普通的血。”他的目光扫过那玄鸟的眼睛和凹槽内的丹炉纹路,“需要……‘特定’的。”
“特定?”胖子凑过来,“啥叫特定?还得看血型?O型行不行?胖爷我是万能的O型!”
张起灵没有理会胖子的插科打诨,他缓缓抬起了自己那根受伤的、被吴邪精心包扎过的手指。
吴邪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,一步挡在他面前:“不行!刚才在菌丝那儿已经耗了很多了!你的血不是无限的!再说,‘特定’是什么意思?万一不对呢?岂不是白费力气还可能触发陷阱?”
他的语气又急又冲,带着一种近乎护犊子的强硬。
张起灵看着吴邪紧绷的脸和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,动作顿住了。他沉默了几秒,忽然极轻地、几乎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。
“不会白费。”他低声说,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、试图解释的意味,“这门上的纹路……和刀上的……还有……‘它’……有关联。”
他说的很模糊,但吴邪瞬间就明白了。张起灵指的是黑金古刀上那些古老的纹饰,以及他身为张起灵、身为张家族长所背负的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和血脉力量。这扇由追求长生的邪术侯爷建造的门,或许在冥冥之中,与同样追求终极、守护秘密的张家人,存在着某种诡异的联系。
吴邪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,又酸又胀。他明白,这一刻,或许真的只有小哥的血才是钥匙。
“……妈的。”他低骂了一句,别过头,不再阻拦,但拳头攥得死紧,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抗拒。
张起灵看了他一眼,然后缓缓拆开了手指上那个吴邪亲手打上的、略显笨拙的绷带结。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,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。
他再次用刀尖极轻地划过指尖。
一颗饱满、鲜红、在昏暗光线下仿佛自带微光的血珠,缓缓渗了出来。
这一次,没有人说话,连胖子都屏住了呼吸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滴血珠和巨大的石门之上。
张起灵没有犹豫,将血珠精准地滴入了那个炼丹炉形状的凹槽之中。
血珠落入凹槽,并未四处流淌,而是如同有了生命般,迅速被底部那微缩的丹炉纹路吸收!
“嗡——”
一声极其低沉、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声响起!整个石门轻微地震动了一下,表面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凹槽内的丹炉纹路瞬间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,仿佛被点燃了一般!
紧接着,门扇上那只巨大的玄鸟,其空洞的双目之中,猛地亮起了两点殷红的光芒!如同被赋予了生命,瞬间活了过来!那红光邪异而冰冷,俯视着门前的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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