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人讨论无果后渐渐散了,吴邪对王盟打了个眼色,低声道:“把所有照相机的型号和数量都给我统计出来。然后把最近一年来过这里的所有旅行团的资料都给我调出来。”
“一年,那肯定不少啊?”王盟嘀咕道。
“机灵点,来古潼京的旅行团在规模上和行程上肯定都很特殊,不会太多的。”吴邪说道,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营地边缘。张琪琳正站在那儿,并非看着他们,而是望着远处那片埋藏相机残骸的沙地,侧脸在渐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沉静,仿佛那堆诡异的残骸与她隔着遥远的时空产生了某种无声的共鸣。
黎簇缩在边上,不知该做什么。吴邪抽完一根烟,立即又点上一根,这才发现黎簇还在边上,问道:“怎么回事啊?资料一点也没看?刚才一问三不知。”
“您应该知道我不爱学习。”黎簇讪讪道。
“我今天晚上就去补习好。”黎簇赶紧保证,但又忍不住追问,“可是,那些相机到底是怎么回事?难道真的像那个女作家说的,有东西拍不出来?”
“这违反物理定律啊。”黎簇坚持道。
吴邪吐出一口烟,眼神有些飘忽:“我当盗墓贼,是因为血统问题,也是因为一个承诺…有些人做一些小恶,是因为他知道,如果他离开了,这些小恶都可能变成真正的大恶。”他的话似乎答非所问,却又带着沉重的意味。他的目光再次掠过张琪琳,她不知何时已收回目光,正安静地看着地面,仿佛脚下沙粒的纹路比那些谜团更重要。
这时,王盟拿着几叠资料回来了,上面是最近一年到过古潼京的旅行团信息。三人围坐下来,王盟问:“老板,你要这些干什么?”
“你们仔细看这些照片里的人,看他们的照相机的牌子、数量,我相信能分析出来到底是哪几个旅行团在这里遗失了照相机。”吴邪说着拿了几张合照给黎簇和王盟。
黎簇接过照片,看着上面统计的数字,发现彩色卡片机最少,便道:“主要是找有颜色的照相机,对比颜色和型号。旅行团不多,不太可能有两个团的人带着同样颜色同样型号的相机的。”
吴邪点头,似乎赞同这个思路。三人研究着照片,很快确定了两个遗失相机的旅行团(青岛和北京),但按照相机数量推算,应该还有一个团。
黎簇仔细看着照片,忽然,他注意到北京团那张合照里,一个笑得很开心的年轻人格外眼熟。他心里咯噔一声,指着那人道:“老板,你看。这个人,你觉得像谁?”
吴邪接过去一看,眉头立刻皱紧了。王盟凑过来,低声道:“老板,又是他。”
黎簇惊讶道:“这不是你吗?”这个老板以前跟团来过这里?
吴邪沉默了几秒,才缓缓摇头:“不是我。或者,这个才是真正的‘我’。”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难辨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报纸递给黎簇,上面有一篇报道,作者署名是:苹果日报关根。
黎簇恍然,又觉得更加迷惑。
他们继续查找第三个团,但根据相机型号和时间点都难以确定。吴邪显得有些焦躁,烟一根接一根。
黎簇看着吴邪的眼神,觉得这家伙不像是在骗人。这人的眼神中有一种常人没有的光泽,这是一种潜意识里的藐视。显然,这家伙肯定经历过太多常人不可能经历的事情。他忍不住问道:“你不是盗墓贼吗?为什么会给女作家当摄影师,还写东西?”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这个世界上,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,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解释的。”吴邪告诉黎簇,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远处那个始终沉默的身影,“也许,你解释出来的东西和真相完全没有关系,但是,有解释会比没有解释重要得多。”
就在这时,一直静立如雕塑的张琪琳忽然微微动了一下。她极轻微地侧过头,视线似乎在他们三人与远处黑暗的沙丘之间快速扫了一个来回。这个动作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,但吴邪却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,立刻停止了说话,警惕地顺着她刚才视线的方向望去——虽然那里只有一片沉寂的黑暗。
黎簇也注意到了这无声的交流,心里那种怪异感再次升腾。
研究陷入僵局,夜色已深。吴邪对黎簇道:“回去休息,明天别再一问三不知。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黎簇悻悻然回到和王盟共用的帐篷。两人大眼瞪小眼,无话可说。黎簇想起自己之前拍照时似乎拍到了奇怪的东西,便拿出相机翻看。
小小的取景器里,照片一张张闪过。忽然,他坐了起来,心脏狂跳——他翻到了那张有问题的照片!在一个沙丘上,有一个模糊的、难以名状的人影轮廓!而他分明记得,当时用肉眼看向那里时,什么都没有!
这不是光影错觉!
他立刻想起吴邪的话——“有解释好过没解释”。难道这诡异的影子就是解释的一部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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