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巷口冲突的第二天,天空依旧阴沉,空气中残留着雨水洗刷后的清冷气息,但校园里的暗流却似乎更加汹涌。
吴邪知道,黎簇昨晚吃了那么大一个亏,绝不可能善罢甘休,而他和张琪琳的存在,恐怕也已经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。
果然,上午第二节课刚结束,他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,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,内容简洁而公式化:
“吴邪同学,请于中午12:30到学生会办公室一趟。有事相谈。解雨臣。”
该来的,总会来。
吴邪看着手机屏幕,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。解雨臣作为学生会长,出面“约谈”他这样一个“麻烦分子”,再“合理”不过。这既是警告,也是一种姿态——表明他们那个圈子对他的态度。
中午十二点半,吴邪准时推开了学生会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。
办公室宽敞明亮,装修风格简洁而富有格调,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校园景观。
解雨臣就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,背后是一整面墙的书柜,里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和奖杯。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衬衫,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,俊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。
他看到吴邪进来,没有起身,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。
“坐。”
吴邪走过去,拉开椅子坐下,姿态放松,目光平静地迎向解雨臣审视的眼神。办公室里有淡淡的香薰气味,但他更习惯墓道里腐朽和尘土的味道。
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光可鉴人的宽大办公桌,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。
解雨臣没有立刻开口,他先是将手头的一份文件合上,放在一边,然后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,身体微微前倾,这是一个带有压迫感的谈判姿势。
“吴邪,”他开口,声音清冷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,“我想,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。”
吴邪挑了挑眉,没有接话,等着他的下文。
解雨臣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:“最近,关于你的负面消息很多。课堂上扰乱秩序,体育课恶意伤人,昨晚……据说还和社会上的不良人员发生了冲突?”
他说的很委婉,但指责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扰乱秩序?”吴邪轻轻重复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“解会长指的是我回答了教授的问题?恶意伤人……是指吴悠自己往我剑上撞?至于社会人员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直视解雨臣,“解会长消息灵通,难道没查清楚,是他们堵我,还是我堵他们?”
解雨臣被他连番的反问噎了一下,脸色微微沉了下来。他显然知道部分真相,但在他的认知和立场里,真相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吴悠受到了“伤害”和“惊吓”,以及吴邪的“不安分”打破了他们圈子表面的平静。
“事情的细节,我不想过多争论。”解雨臣避重就轻,语气变得强硬了一些,“吴邪,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么了,像是变了一个人,但这些都不重要。”
他身体坐直,目光锐利地看着吴邪,一字一句,清晰地,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:
“重要的是,我希望你记住,吴家,不只有你一个儿子。”
这句话,如同冰冷的匕首,精准地刺向了原主最在意,也最脆弱的地方。
它暗示着吴邪地位的岌岌可危,暗示着吴悠的受宠,更是一种赤裸裸的轻视——你吴邪,并非不可替代。
若是以往的那个吴邪,听到这句话,恐怕会瞬间脸色惨白,屈辱和愤怒交加。
但此刻坐在解雨臣对面的,不是原主,是吴邪。
他听着这句充满警告和轻视的话,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。那笑声很低,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荒谬感。
“呵……”
他抬起眼,看着解雨臣那张漂亮却冰冷的脸,语气平淡地回应:
“解会长,”他用了这个官方而疏远的称呼,“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。”
他微微前倾身体,手肘撑在桌面上,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,反投向解雨臣:
“我对你们那个……围绕着吴悠转的圈子,”他刻意放缓了语速,每个字都清晰无比,“没有,哪怕一星半点的兴趣。”
解雨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吴邪的这种态度,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。没有辩解,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全然的、毫不掩饰的……不屑一顾。
“我这个人,很简单。”吴邪继续道,语气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我的日子,读我的书,做我该做的事。”
他盯着解雨臣的眼睛,声音冷了几分:
“所以,最好的方式就是——只要你们别来烦我。”
这话说的毫不客气,甚至带着一丝反客为主的命令口吻。仿佛他才是那个被不断骚扰、不堪其扰的受害者,而解雨臣他们是需要被约束的一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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