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更加荒诞,却又隐隐契合某些细节的念头,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,让王胖子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,他凑近解雨臣,用气音几乎耳语般说道:
“……花儿爷,你说……会不会……真的……‘换’了个人?”
这话一说出来,连王胖子自己都觉得荒谬,但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吴邪那双平静得过分的、仿佛看透一切却又空无一物的眼睛。那绝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吴邪会有的眼神!
解雨臣对于这个大胆的猜测,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嗤笑的表情。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,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壁上轻轻摩挲着,陷入了沉思。
清吧里悠扬的爵士乐还在继续,但他们卡座周围的空气,却仿佛凝固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解雨臣才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:“黎簇前几天,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?关于……巷子口的事?”
王胖子一愣,随即想起来:“对!那小子那天晚上回来,魂不守舍的,说什么……有个穿黑衣服的女的,厉害得不像人,几下就把他们全放倒了,还说是帮吴邪的……当时我以为他吓傻了说胡话,就没当真……”
现在结合吴邪的种种异常,黎簇那看似荒诞的经历,似乎也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。
“黑衣女人……”解雨臣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,眼神变得深邃起来,“身手不凡,帮助吴邪……”
他看向王胖子,语气变得凝重:“胖子,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吴邪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吴邪,而他身边,又出现了这种来历不明、拥有非常规力量的存在……”
他没有把话说完,但王胖子已经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。
如果真是这样,那他们之前对吴邪的所有指责和排斥,岂不是……建立在了一个错误的前提上?而吴悠……
王胖子猛地摇头,似乎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:“不可能!小悠那么单纯善良,他怎么会……而且那些事,论坛上的照片,实验室的失窃……难道都是巧合?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显然自己也缺乏底气。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寻找水分和养料。
解雨臣看着王胖子脸上挣扎困惑的表情,没有再继续施加压力。他知道,观念的转变需要时间,尤其是对于王胖子这种重感情又认死理的人。
他重新端起酒杯,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:“一切都只是猜测。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,不要妄下结论,也不要……打草惊蛇。”
王胖子沉默地点了点头,拿起酒瓶,却发现酒已经空了。他烦躁地喊服务员再来一打。
心中的疑虑,却像藤蔓一样,悄然蔓延,再也无法轻易拔除。
他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夜景,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“事实”,产生了动摇。
吴邪……
你身上,到底发生了什么?
而那个总是柔柔弱弱、需要他们保护的吴悠,真的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,纯洁无瑕吗?
王胖子端起新上的啤酒,猛灌了一口,冰凉的液体却无法浇灭他心头那股越烧越旺的困惑之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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