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古玩街,露水还没从青石板缝里蒸发,刘笑的摊位前就围了不少熟客——王大壮举着铁皮喇叭,正给新客人展示昨天刚买的小彩灯,缠在帆布招牌上,红的绿的闪个不停,嘴里还吆喝:“家人们看!新添的‘招财灯’!跟着刘大师算卦,不仅准,还能沾喜气!今天前五个算卦的,彩灯免费借回家挂一天!”
刘笑刚给一个开理发店的小哥画完“客源符”,接过十五块钱,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“哗啦哗啦”的塑料袋响声,混着急促的脚步声,还有人喊:“刘大师!刘大师!等等我!”
回头一瞧,马大师正拎着两个鼓囊囊的水果袋,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——他今天没穿那件皱巴巴的道袍,换成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夹克,头发乱糟糟的,连塑料木簪都没戴,额头上全是汗,跑的时候没注意脚下,“啪嗒”一声,其中一个水果袋底漏了,苹果、橘子滚了一地,有的还滚到了刘笑的摊位底下。
马大师也顾不上捡,扑到摊位前,双手抓住刘笑的胳膊,指甲都快嵌进刘笑的袖子里,脸白得像张纸,声音带着哭腔:“刘大师!可算找到你了!我的玉佩!求你再算算,是不是真的找不回来了?那是我爷爷传下来的,我就这么一件念想了,求你再想想办法!”
周围的客人都被这动静吸引,纷纷围过来,开理发店的小哥还弯腰帮马大师捡苹果,笑着说:“马大师,你这是咋了?之前不是挺嚣张,说刘大师是骗子吗?怎么现在跟求爷爷似的?”
“就是啊,”张大妈也凑过来,手里还拎着刚买的菜,“我上次找你算姻缘,你让我买三百块的姻缘绳,结果是批发市场五块钱的破绳子,你现在倒知道求刘大师了?”
马大师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,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,只是死死攥着刘笑的胳膊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之前是我不对!是我瞎了眼,把珍珠当鱼目,把真大师当骗子!我不该骗大家的钱,不该找你挑事,求你大人有大量,再帮我算算玉佩,只要能找回来,我把之前骗大家的钱都加倍退,再给你磕三个响头!”
王大壮举着铁皮喇叭,故意提高声音:“家人们快看!之前说要让刘大师滚出古玩街的马大师,现在不仅拎着水果来道歉,还说要磕响头!这反差也太大了,比电视剧还精彩!”
周围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,周老板从“古玉轩”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个刚擦好的玉镯,笑着说:“马大师,你早这样不就好了?之前总装神弄鬼骗钱,现在栽了跟头,才知道求刘大师,早干嘛去了?”
马大师低着头,不敢说话,只是更用力地攥着刘笑的胳膊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:“刘大师,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,求你再帮我算算,哪怕只有一丝希望,我也愿意试!”
刘笑看着他这副狼狈又诚恳的样子,心里也软了——其实昨天他用天眼看过,玉佩被小偷卖到了城外的旧货市场,被一个懂行的摊主收了,只要去要,还是能要回来的,但他故意说找不回,就是想给马大师一个深刻的教训,让他彻底记住“骗钱没好下场”。
他轻轻拨开马大师的手,从桌子上拿起罗盘,又让王大壮递过来一张黄纸,假装闭上眼睛,手指掐来掐去,嘴里念着之前编的“口诀”:“乾三连,坤六断,寻物问卜看方位……马大师,我再算一遍,你这玉佩,昨晚已经被小偷带出了古玩街,卖到了城外的旧货市场,现在已经被别人买走了,对方还特意藏了起来,就算找到人,也不会轻易还你,算是找不回了。”
“找、找不回了?”马大师的腿一下子软了,差点瘫坐在地上,幸好旁边的李大爷扶了他一把,他盯着刘笑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“怎么会找不回了?那是我爷爷唯一的念想啊……我要是早听你的,不把玉佩藏在床底,不总去小巷子卖假绳子,是不是就不会丢了?”
“现在说这些也晚了,”刘笑睁开眼睛,语气严肃了点,“马大师,我之前就跟你说,少骗人,多积德,你偏不听——骗张大妈买姻缘绳,骗李大爷买镇宅石,骗姑娘说遇真爱,你赚的每一分钱,都是坑来的,这些钱揣在兜里,不仅不踏实,还会招灾祸,这次丢玉佩,就是给你的警告。”
他顿了顿,又说:“要是你还不改,下次丢的就不是玉佩了,可能是你的生意,甚至是你的小命,到时候就算你再求我,我也帮不了你。”
这话像一盆冷水,浇得马大师浑身发冷,他“扑通”一声,就想往地上跪,被刘笑赶紧拉住:“你别跪,我不吃这一套,我要的不是你磕头,是你真的改邪归正,把之前骗大家的钱都退了,以后再也不搞装神弄鬼那一套。”
马大师被拉住,却还是弯着腰,头低得快碰到桌子,声音哽咽:“我退!我今天就退!我现在就回家拿存折,把之前骗大家的钱都取出来,加倍退!张大妈我骗了三百,我退六百;李大爷我骗了五百,我退一千;还有其他被我骗的人,我都一个个找,加倍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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