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铛!铛!铛!”
急促的钟声(其实就是敲一段破铁片)瞬间撕裂了村庄的宁静!
所有村民,无论是正在田里除草的,还是在修补窝棚的,亦或是在照顾孩子的,全都脸色一变,扔下手里的活计,毫不犹豫地朝着预定的集合点狂奔!
演练过无数次了!
苏毅站在村子中央那块当做“指挥台”的大石头上,脸色冷峻,心里其实慌得一匹。
二三十骑!武装土匪!这规模,远超预期!
但他不能露怯。他是主心骨。
“按第一套方案!各就各位!”他声音嘶哑却有力,“老人孩子妇女,进地窖!林老四,王婆婆,看好他们!”
“林大林二!带弓箭手上东面矮墙!”
“钱贵!赵铁柱!带长矛手(其实就是削尖的长木棍)守村口拒马!”
“孙寡妇!带人准备好石头,堆到矮墙后面!”
“其他人,拿好你们的家伙!随时准备支援!”
命令一条条发出,清晰果断。
村民们虽然脸色发白,手脚发抖,但没有人哭喊,没有人慌乱。长时间的演练和苏毅建立的威信,在此刻发挥了作用。他们咬着牙,迅速奔向自己的岗位。
悟能和尚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沉重的熟铁棍(天知道他一直藏在哪里),舞了个棍花,站到苏毅身边,脸上没了平时的嬉笑,多了几分肃杀:“阿弥陀佛,苏施主,看来今日要大开杀戒了……呃,是超度,超度。”
苏毅没空吐槽他,目光紧紧盯着东南方向那条小路。
他能感觉到地面隐隐传来的震动。马蹄声如同闷雷,越来越近。
来了!
……
与此同时,村外小路上。
独眼龙王胡子一马当先,脸上那道被苏毅箭矢划出的伤疤扭曲着,显得更加狰狞。他身后,跟着二十多名凶神恶煞的土匪,个个手持钢刀,杀气腾腾。
“妈的!一个小破村子,敢伤老子的人!这次非把它踏平不可!男的全宰了!女的带走!东西抢光!烧光!”王胡子咆哮着,发泄着上次的屈辱。
“大哥放心!这次弟兄们一定给您出这口恶气!”旁边一个刀疤脸附和道。
队伍呼啸着冲上小路,眼看村子就在前方。
突然!
冲在最前面的几匹马猛地发出一声悲嘶,前蹄一软,轰然跪倒!马背上的土匪猝不及防,直接被甩飞出去,摔得七荤八素!
“妈的!有陷坑!”王胡子急忙勒马,惊怒交加。
只见路面上出现了几个不算深,但足够阴险的坑洞,完美地隐藏在浮土下,专崴马腿。
“小心点!这村子有点邪门!”王胡子吼道。
队伍速度慢了下来,小心翼翼地绕过坑洞,或者下马牵行。
没走几步。
旁边坡地上,几块原本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大石头,突然轰隆隆地滚了下来!虽然没砸中人,但正好堵住了小路最窄的一段!
“操!还有落石!”土匪们一阵骚动,不得不下马清理路障。
速度又被拖慢。
好不容易清理完,刚上马没冲几步。
嗤啦!嗤啦!
草丛里突然弹起几根坚韧的藤蔓绊索!高度正好在马腿位置!
又有几匹马中招,惨嘶着摔倒,土匪骂骂咧咧地爬起来,狼狈不堪。
短短一里多地,他们接连中了四五个埋伏!虽然没造成严重伤亡,但极大地迟滞了他们的速度,挫伤了锐气,搞得人困马乏,精神紧张。
王胡子气得独眼喷火:“他妈的有完没完!这破村子什么时候这么多鬼名堂了!”
他感觉不像是来抢劫,像是来闯关的!还是那种恶心人的陷阱关!
等他们终于能看到村口那简陋的篱笆和拒马时,土匪们的冲锋气势已经泄了一大半。队伍散乱,骂声不绝。
“妈的!就这么个破地方!给老子冲!碾碎他们!”王胡子彻底失去耐心,举刀狂吼。
残余的二十骑左右土匪,发出乱七八糟的嚎叫,开始最后的冲锋!
……
村口矮墙后。
苏毅看着土匪们狼狈不堪地出现,速度大减,队形散乱,心中一定。
悟能和尚布置的“欢迎仪式”见效了!
“弓箭手!准备!”苏毅抬起手。
林大林二和另外两个稍微会射箭的村民,紧张地拉开猎弓,搭上箭矢。他们的手在抖,但眼神坚定。
“瞄准马!射人先射马!”苏毅下令。
“放!”
嗖嗖嗖!
五六支箭矢歪歪扭扭地射了出去。准头感人,大部分都不知道飞哪去了。
但还是有一两支幸运地射中了冲在前面的马匹。
一匹马臀部中箭,吃痛人立而起,将背上的土匪掀翻。
另一支箭擦着一个土匪的脸飞过,吓得他差点掉下马。
骚扰效果大于杀伤,但足够了。
土匪的冲锋势头再次一滞,变得更加混乱。
“长矛手!顶住拒马!”苏毅再次下令。
钱贵、赵铁柱等人咬着牙,将削尖的长木棍从拒马的缝隙中狠狠捅出去!像一只炸刺的刺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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