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罗文边境码头,风里带着海腥味与绸缎的柔香。十余艘罗文商船列成纵队泊在岸边,最中间的画舫挂着明黄色的绸幔,船头立着一位身着粉白罗纹裙的少女 —— 楚晴扶着船舷,指尖轻轻拂过舷边雕刻的海浪纹,眼底满是好奇。十四岁的她刚被封为罗文公主,临行前皇帝楚寰渊特意叮嘱:“大云是天朝上国,你此去要谨言慎行,莫丢了罗文的体面。我跟你爹都对你寄予厚望,你此去在大云有你堂哥云镜在,凡事可求助他一二。” 可此刻望着码头上熙攘的人群、飘扬的大云龙旗,她还是忍不住攥紧了袖中的珍珠手链。
海上飘了两天,终于又看见码头的影子,“公主,大云太子殿下亲自来接您了。” 侍女轻声提醒。楚晴抬头,见码头石阶上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—— 云曦身着月白锦袍,腰间系着玉带,身后跟着楚镜,楚镜穿着罗文驻云使的青色官服,正笑着朝她挥手。
画舫靠岸时,云曦上前一步,微微颔首:“楚晴公主一路辛苦,父皇已在京中备好宴席,特命我与楚使前来迎接。” 他的声音温和,目光落在楚晴手中的锦盒上,“公主似是带了礼物?”
楚晴脸颊微红,将锦盒递过去:“这是我罗文国皇帝陛下让我带给大云陛下与皇后娘娘的,里面是罗文新织的‘云锦’,浸过东海珍珠粉,夏日穿来格外凉爽。” 云曦接过锦盒,转手交给身后的内侍,又道:“公主一路劳顿,先上马车歇息,咱们缓缓回京。” 楚镜也在一旁笑道:“公主放心,京中国子监刚开放,日后您若想读书,臣可陪您去旁听。” 楚晴点点头,跟着内侍上了马车,车帘晃动间,她偷偷掀起一角 —— 临江城的商铺连绵不绝,百姓脸上满是笑意,果然是传闻中 “路不拾遗、夜不闭户” 的盛世景象。
与此同时,北城门的气氛却多了几分凛冽。雪国的送亲队伍踏着尘土而来,为首的马车上插着雪国的冰凌雪花旗,车帘掀开时,露出林时依苍白的小脸。十五岁的她一身月白宫装,领子和袖口皆有白狐毛装饰,头上也有几颗白色绒球,甚至可爱。手里攥着一块水晶雪花佩 —— 那是兄长林时恭亲手交给她的,说 “在大云谨言慎行,万事隐忍,自己站稳脚跟才是正事”。她知道,雪国如今依附大云,国力衰竭,这几年虽然恢复了不少,但跟大云万万不能比拟......
“我乃大云二皇子云昭,皇帝陛下命我等前来迎接雪国公主林时依。” 云昭的声音传来,他身着银甲,身后跟着云影,云影穿着橙红宫装,见林时依胆怯,便笑着过去:“公主这身装扮,倒甚是新奇。”
林时依见云影过来,心中稍安:“多谢二皇子殿下,多谢云公主。” 她低头看向车外的玄铁礼盒,“这是兄长让我带给陛下的,里面是雪国新炼的‘寒铁’,比寻常玄铁更耐低温。” 云昭命人接过礼盒,又道:“公主车马劳顿,先随我们入宫,皇后娘娘已让人在静仪宫备了宴席。”
两支护送队伍在京中汇合,一同往皇宫方向走去。街道两旁的百姓听说两国公主来和亲,纷纷挤在路边观看,孩子们追着马车跑,手里拿着刚买的糖人,欢笑声不绝于耳。楚晴掀着车帘看这热闹景象,嘴角忍不住上扬;林时依却只是默默拢紧裙角,望着窗外掠过的宫墙,眼底满是不安。
勤政殿内,云岚与萧月儿早已等候。萧月儿靠在软榻上,身上盖着薄毯,见两位公主进来,便轻声道:“一路辛苦了,快坐下歇歇。” 楚晴率先上前行礼,声音清脆:“罗文楚晴,见过大云陛下,见过皇后娘娘。愿陛下与娘娘圣体安康,大云永享太平。” 林时依也跟着行礼,语气却带着几分拘谨:“雪国林时依,见过陛下,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云岚看着两位少女,点头道:“你们远道而来,一路不易。朕已命人在静仪宫收拾好住处,你们先去歇息,日后若有需要,可直接告知云影,或传信给朕。” 萧月儿也补充道:“静仪宫旁便是云影的宫殿,你们年纪相仿,正好可以作伴。宫里的膳食若不合口味,也可让人按你们的喜好来做。”
楚晴闻言,连忙道谢:“多谢陛下与娘娘体恤,楚晴不敢添麻烦。” 林时依也轻声道谢,目光落在萧月儿苍白的脸上,心中暗忖:传闻皇后娘娘凤体违和,看来是真的。
觐见结束后,云影亲自带着两位公主前往静仪宫。静仪宫坐落在西苑东侧,庭院里种着几株玉兰,花瓣落在青石板上,泛着淡淡的香气。云影指着左侧的偏殿:“时依公主,这是你的住处,里面布置了地龙,就算冬月里也不会冷;晴妹妹,你的住处在右侧,窗外就是荷塘,再过些日子,荷花盛开,景致可好看了。”
楚晴走到窗边,果然看到一片碧绿的荷塘,笑着说:“多谢云影姐姐,这里比罗文的宫殿还要好看呢!” 林时依则走进偏殿,摸了摸墙壁 —— 果然是暖的,心中稍稍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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