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浔实在看不下去这场跨文化交流的惨剧,上前一步拉开快要骑到关谷身上的子乔,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给关谷解释:“关谷,是‘干爹’。
中文里‘干’这个字有很多读音和意思。在这里,是‘干亲’的意思。你可以简单理解为,子乔认的爸爸,没有血缘关系。就像…嗯,你们霓虹文化里的‘义父’那种概念。明白?”
“哦!!义父!(Yifu)” 关谷恍然大悟,眼睛瞪得溜圆,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他用力地点着头,然后猛地一拍脑门,用一种“我学到了新知识并且立刻就能应用”的兴奋语气,大声地说道:“我知道!我学到过的!这个中文成语叫——认 贼 作 父!(Rèn zéi zuò fù)”
“噗——哈哈哈!” 美嘉这次彻底憋不住了,笑得直接弯下了腰,眼泪都快飙出来了。
林浔嘴角疯狂抽搐,好不容易才稳住表情:“认贼作父?…关谷君,你这成语用得…真是鬼斧神工,精准打击,直击灵魂深处。”他默默地为关谷的中文老师点了根蜡。
子乔的脸已经黑得像被墨汁泡过三天三夜的锅底,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客厅,而是站在社会性死亡的刑场上,恨不得立刻原地蒸发,或者把关谷的嘴巴用强力胶带封上一百年。
反倒是大仲马,不愧是经历过风浪、脸皮厚度可能和子乔一脉相承的老江湖。
他非但没有丝毫生气,反而极其爽朗地笑了起来,推了推金丝眼镜,饶有兴致地看着关谷,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新奇物种:“呵呵呵,关谷先生是吧?您这份幽默感,很有后现代解构主义的风格啊!将语言符号与现实关系进行错位嫁接,产生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!非常独特!非常有趣!”
那语气,仿佛不是在被人说成是“贼”,而是在欣赏一件充满先锋艺术气息的行为艺术作品。
子乔赶紧打圆场,擦着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(主要是擦心里的汗),干笑着解释:“那个…老爹,您千万别介意,千万别往心里去!关谷他!是霓虹友人!对我们中文的博大精深、尤其是成语的微妙之处,理解得还…还处于萌芽阶段!他绝对没有任何恶意!他就是…就是比较善于创造性地使用词汇!对,创造性!”
他拼命给关谷找补,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在黑他。
“霓虹人?” 大仲马眼睛又是一亮,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具研究价值的文化样本,他饶有兴致地走到一脸无辜的关谷面前,用一种“我十分了解并且要与国际接轨”的热情语气,字正腔圆地、自信满满地吐出几个音节:
“一酷一酷,呀咩爹!呀咩爹!对不对?我知道的,这是你们霓虹文化里非常重要、非常经典的问候语!怎么样?我说得标准吗?语调还对吗?”
他甚至还微微扬起头,露出一个期待被夸奖的表情,等待着关谷的肯定。
关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,嘴角和眼角开始同步疯狂抽搐,他默默地低下头,凑到还在偷笑的美嘉耳边,用极快的语速、压抑着崩溃的霓虹语小声吐槽:“果然…血混于水啊。他和子乔…绝对是亲生的。(干的也是亲的。”
美嘉憋笑憋得整个人都在发抖,只能拼命点头,表示深切赞同。
就在这时,一阵略显复古、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手机铃声响起——是贝多芬的《致爱丽丝》,声音洪亮而执着。大仲马优雅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颇有年代感、但保养得极好的金属翻盖手机。(这玩意儿居然还能用!)
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和名字,脸上那维持了一整天的、完美无缺的绅士微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明显的不耐烦和嫌弃,甚至还有点被打扰的愠怒。
“又是这个伊丽莎白?” 他皱着眉,小声嘀咕,声音里充满了厌烦,“这女人真是…阴魂不散,无聊透顶,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。”
手机铃声执着地响着,仿佛对方有永不放弃的决心。大仲马任由它响了十几秒,眉头越皱越紧,几乎能夹死苍蝇。
突然,他眼珠子狡黠地一转,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无比、一劳永逸的好主意,脸上重新挂起那种迷人的、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微笑,他对着美嘉招了招手,语气轻快:“来来来,小姑娘!过来帮个忙!”
美嘉正看戏看得起劲,不明所以地走过去:“干爹?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?”她还有点小兴奋。
“你的声音,清脆悦耳,像林间的百灵鸟,又像山涧的清泉,非常好听!”
大仲马毫不吝啬地送上赞美,然后把那部还在响个不停的翻盖手机塞到美嘉手里,“这样,你帮我接一下这个电话,告诉打电话的那个人,就说——‘您所拨打的用户说他不在服务区,并且请她以后别再来烦我了’!语气呢…可以尽量俏皮活泼一点?让她知难而退,明白吗?最好能留下点心理阴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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