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……救我……”
那声音微弱得如同蛛丝,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凄楚与绝望,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。是张萌萌!绝对不会错!
门缝后涌出的刺鼻气味几乎让我窒息,那声音却像一只无形的手,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。救她?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?一个陷阱,还是一个囚笼?
陈渊的话在脑中回响——“破坏锚点”。如果张萌萌的声音是从锚点内部传来的,那她本身,会不会就是锚点的一部分?一个被用作维持这片空间混乱的……活体祭品?
没有时间犹豫了。橡皮传来的灼热感几乎要烫伤我的手掌,它在疯狂地示警,也在激烈地催促。我咬紧牙关,不再顾忌可能发出的声响,用肩膀抵住那扇沉重的深绿色木门,猛地发力!
“嘎吱——”
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门,被彻底推开了。
门后的景象,让我的呼吸为之停滞。
这里根本不是普通的杂物间。它的大小远远超出了墙壁本应限制的范围,像一个被强行塞进建筑结构里的异度空间。没有窗户,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摇曳不定的、蒙着厚厚灰尘的昏黄灯泡,将一切笼罩在一种病态的、如同旧照片般的色调里。
空气中漂浮着浓密的尘埃,在那昏黄的光线下如同飞舞的金粉。目光所及,是堆积如山的、被白色帆布覆盖的怪异形体,勾勒出桌椅、柜子、甚至钢琴的轮廓,像一片沉默的、被遗忘的巨人墓园。帆布大多已经发黄变脆,边缘破损,露出下面深色的木质或金属,上面都凝结着厚厚的、黏腻的灰尘。
而在房间的最深处,靠墙的位置,摆放着一面巨大的、几乎顶到天花板的落地镜。镜框是繁复的铜色花纹,但已经氧化发黑,布满了绿色的锈迹。镜面却异常干净,光洁如新,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,清晰地映照出门口我惊骇的身影,以及这个诡异房间的一部分。
张萌萌的哭声,就是从镜子那边传来的!
我紧握着滚烫的橡皮,一步步踏入这个空间。脚下踩着的不是水泥地,而是柔软的、吸音的厚重地毯,但地毯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被灰尘和不知名的污渍浸染成了深褐色。每走一步,都会带起一片微小的尘埃云。
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面镜子上。镜中的我,脸色苍白,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,动作与我完全同步。
规则:镜中的倒影,不可信任。
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不再看镜中的自己,而是扫视着房间。除了堆积的杂物和那面镜子,似乎没有别的东西。张萌萌在哪里?为什么只闻其声,不见其人?
“萌萌?”我压低声音,试探着喊道,“你在哪?”
哭声停顿了一下,然后变得更加清晰、急促,充满了希望与恐惧交织的颤抖:“哥哥?我……我在这里!镜子里!我出不去了!救救我!”
镜子里?!
我猛地再次看向那面落地镜。镜中依旧只有我和房间的倒影,根本没有张萌萌的身影!
“我看不到你!”我喊道,心脏沉了下去。最坏的情况可能发生了——她的意识或者灵魂,被囚禁在了镜面之后,那个属于“蚀影”的世界。
“你看不到我吗?我就在这里啊!就在你面前!”张萌萌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困惑和焦急,“哥哥,你快过来,拉我一把!我碰到你了!”
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,我浑身汗毛倒竖!
一只冰冷、小巧的手,凭空出现在我的左肩后方,轻轻地、搭在了我的肩膀上!
触感真实无比!冰冷刺骨!
可我面前,除了空气,空无一物!镜子里,我的倒影肩膀上,也没有任何东西!
“啊——!”我吓得魂飞魄散,猛地向前蹿出一步,用力甩动肩膀,试图挣脱那只无形的手。
冰冷的触感消失了。
但我左肩的校服上,清晰地留下了一个小小的、略带潮湿的手掌印!
“哥哥?你为什么甩开我?”张萌萌的声音带着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怨怼,依旧从镜子的方向传来,“你不想救我吗?”
我剧烈地喘息着,背对着那面镜子,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。不对!完全不对!
她不在镜子里!或者说,她不只在镜子里!她的声音是导向镜子的陷阱,但她的“存在”,却可以在这个房间的任何地方无形地触碰我!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干扰,扭曲了听觉、视觉和触觉!
这整个杂物间,就是一个巨大的、活着的“锚点”!而张萌萌的声音和触碰,是它捕获猎物的诱饵和手段!
“你不是张萌萌!”我猛地转身,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那面镜子低吼,紧紧攥着那块越来越烫的橡皮,仿佛它是唯一的护身符,“你到底是谁?”
哭声戛然而止。
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连尘埃飘落的声音都仿佛清晰可闻。
几秒钟后,一个完全不同的、平滑的、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,从房间的四面八方响起,仿佛是整个空间在共同发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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