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个老旧居民楼下的巷道口，我们停了下来。
哭声在这里变得清晰了一些。
不再是若有若无的背景音，而是能依稀分辨出，是多种哭声混杂在一起——有压抑的啜泣，有绝望的嚎啕，有老人沙哑的哀叹，也有孩子尖细的、让人心头发紧的啼哭。它们不像是从某个点发出的，而是从墙壁里、从地缝里、从空气中……渗透出来。
苏媚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，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右耳，那里灰白的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又往上蔓延了一小截。
“好多……好多记忆碎片……”她声音发颤，虚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起来，“医院……那些家属……是他们……是那些在医院事故里死去的病人家属的怨念！”
她猛地抬起头，看向巷道深处那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，眼神里充满了惊悸和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。
“他们……死得不甘心……他们的悲伤和怨恨……没有随着医院空间的关闭而消散……它们附着在了他们生前最执着的事物上……被现实世界的某种东西……吸引过来了！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医院事故中死亡的家属……
他们的怨念，竟然没有停留在那个崩塌的桥梁空间里，而是跟着我们，或者说，被现实世界中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东西，牵引到了这里，如同百川归海，开始汇聚，开始滋生……
哭声还在耳边萦绕，冰冷的信息残留像跗骨之蛆，试图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。
林夜握紧了手中的短刃，陈铁山将盾牌彻底立起，挡在了我和状态明显不对的苏媚身前。
我看着巷道深处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，知道我们找到“哭声”的一个重要源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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