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俅倒台,满门抄斩,这桩震动朝野的大案,如同在汴京这潭深水中投下了一颗巨石,余波久久未平。
然而,对于寻常百姓而言,太尉的更迭,终究是遥不可及的庙堂之事。他们更在意的,是日子是否还能安稳,是街角的炊饼是否涨了价钱。
当上元佳节的灯火,再次点亮汴京城的长街短巷时,那场血腥的风波,似乎已被这泼天的富贵与热闹,暂时冲刷得干干净净。
火树银花,宝马雕车,香满路。
御街之上,游人如织,摩肩接踵。各式各样的花灯,争奇斗艳,将整座京城,装点得如同天宫仙境。
“哇……好漂亮啊!”
潘金莲像个孩子一样,雀跃地指着一盏巨大的走马灯,那灯上绘制着仙人对弈的场景,栩栩如生,引得无数人驻足围观。
她今日,特意换上了一身,月白色的襦裙,外面,罩着一件,淡紫色的轻纱褙子。发髻上,斜插着一支,流光溢彩的琉璃簪,映衬着她,那张,本就,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,更是,美得,不可方物。
她的一颦一笑,都,牵动着,周围无数道,惊艳的目光。
站在她身旁的林冲,则是一身,干练的,湖蓝色劲装,长发,高高束起,英姿飒爽。她虽不施粉黛,但,清丽的五官,和那,与生俱来的,清冷气质,让她,在,这片,环肥燕瘦的温柔乡里,显得,格外出众,如同一株,遗世独立的雪莲。
一个,妩媚入骨,一个,英气逼人。
两位,风格迥异的绝色佳人,并肩而立,本身,就是,一道,最动人的风景线。
而萧明,则,站在她们中间,左手,被潘金莲,亲昵地挽着,右手边,是,与他,保持着半步距离的林冲。
他能清晰地,感受到,从潘金莲手臂上传来的,温软与弹性,鼻尖,萦绕着她身上,那股,混合着女儿家体香和淡淡药草味的独特气息,让他,心神,微微一荡。
目光,不经意间,瞥向林冲,她,虽然,目不斜视地,看着前方的花灯,但,那,微微泛红的耳根,却,暴露了她,内心的不平静。
萧明,心中,不由得,生出一种,左拥右抱的荒唐满足感。他知道,这种齐人之福,是,何等的奢侈与危险,但,此刻,他,却,贪恋着,这份,被温柔与英气,同时包围的感觉。
“你们看那个,像不像一只大老虎?”潘金莲,又,指着一盏虎头灯,兴奋地说道。
萧明,笑着点头:“像,做得真逼真。”
他,一边,应付着潘金莲,一边,用眼角的余光,留意着林冲。他发现,林冲的目光,并未,停留在那些,绚烂的花灯上,而是,警惕地,扫视着,周围的人群,她的手,始终,若有若无地,按在腰间的佩剑上。
即便是,在,这般,祥和欢乐的氛围中,她,也,没有,丝毫的松懈。
萧明,心中,一暖。他知道,林冲,这是,在,下意识地,保护着,他和潘金莲。
“林妹妹,你也别光顾着看路呀,快看那个,多好玩!”潘金莲,似乎,也察觉到了林冲的紧绷,主动,拉起她的手,指向一个,猜灯谜的摊位。
林冲,的身体,微微一僵,但,并没有,挣脱。她,看着潘金莲,那,明媚的笑脸,眼神,也,不自觉地,柔和了,几分。
三人,就这样,在,人潮中,走走停停,享受着,这,难得的,悠闲时光。
然而,他们,都,没有注意到,在,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二楼,一双,阴鸷的眼睛,正,透过窗户的缝隙,死死地,盯着他们。
正当,萧明,准备,去给两位美女,买两串糖葫芦时,一个,穿着灰色短衫,头戴毡帽的汉子,悄无声息地,挤到他身边,低声道:“萧官人,我家主人有请。”
萧明,心中一凛,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你家主人是?”
“王掌柜。”
是漕帮的人。萧明,点了点头,对潘金莲和林冲道:“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,我去去就来。”
他,跟着那汉子,穿过人群,走进了一条,僻静的小巷。
王灵通,正,焦急地,等在那里。
“王大哥,这么急着找我,出什么事了?”萧明问道。
王灵通,的脸色,有些凝重,他,从怀中,掏出一封,没有署名的信,递给萧明:“这是,师师姑娘,托人,刚刚,送来的。她说,事关重大,务必,亲手,交给你。”
李师师的信?
萧明,心中,一动,连忙,拆开信封。
信上的字迹,娟秀而急促,只有寥寥数语:“上元夜,宣德楼,龙鳞现,防不测。”
龙鳞?什么意思?
萧明,皱起了眉头。宣德楼,是,官家,今晚,与民同乐,观赏花灯的地方,戒备森严。李师师,特意,送来这样一句,没头没尾的话,定然,是,发现了什么,天大的秘密。
“龙鳞”,很可能,是,某种,代号,或者,暗语。难道,有人,想在今晚,对官家不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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