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跪坐在沙地上,谢逊粗糙的手掌按在我后颈,沙粒混着他掌心的老茧硌得生疼。
远处驼铃碎成一片,酥油香气裹着风灌进鼻腔——这不是光明顶的腥风,不是灵蛇岛的咸湿,是敦煌的沙,带着千年日晒的温度。
“教主,”谢逊的声音压得很低,玄铁刀在沙里震出轻响,“初代残念说的K27密室,就在千佛洞第三层。”他刀面映出飞檐上的黑影——韩无嗔的脸还在我脑子里晃,但此刻我们脚边的沙地上,清晰印着七串脚印,最前面的是我的,接着是谢逊的麻鞋印,再后面……是赵敏的绣鞋,静帘的冰棱刮过的细痕,还有铁木真皮靴的钉印。
“人齐了。”我摸了摸心口那道淡粉疤痕,外卖中枢没了,可心跳声比以往都清晰。
铁木真突然拽住我胳膊,他掌心的老茧带着焦土味:“停下。”这个总说自己能听见时间回响的向导,此刻额角青筋直跳,“莫高窟的石头在发抖,它们记得太多……太多血。”
红拂女已经踮脚凑近壁画,她手腕上的铜铃轻响,那是波斯圣殿的违禁物。
“看这里。”她指尖亮起幽蓝微光——那是翻译天外武典的术法,“这些飞天飘带的弧度,根本不是云纹。”
我眯眼凑近。
壁画上的飞天衣袂翻卷处,隐约能看出歪歪扭扭的线条:从月牙泉到鸣沙山,绕过大佛殿后第三棵胡杨,再往西北走十七步……正是我当外卖员时烂熟于心的送餐路线。
“初代教主年轻时是走方的外卖郎。”红拂女嗤笑一声,指尖在“十七步”的位置重重一点,“他用送餐路线记武功!你看这处转折——”她顺着飘带轨迹划出弧线,“像不像你使七伤拳前收势的架势?”
“放肆!”
刀鸣惊起一片沙鸥。
我转头,月光正落在那人腰间的剑上。
他穿褪色的青衫,发间别着半枚铜制剑穗,正是前朝廷剑术总管李慕白。
此刻他剑尖指着红拂女后心,寒气道:“莫高窟藏的是武道根本,岂容你们拿市井伎俩亵渎?”
谢逊的玄铁刀“嗡”地离了沙。
我按住他手腕,从怀里摸出半卷泛黄的绢帛——张三丰暗中传我的《两仪生死簿》,边角还留着初代教主的朱笔批注。
李慕白的剑尖颤了颤。
他盯着绢帛上“九阳既出,万法归宗”八个字,喉结动了动:“这是……当年他与我师父对剑时,留在石壁上的残章。”他突然收剑入鞘,冲我抱了抱拳,“得罪了。K27密室的机关,我来开。”
密室门开的瞬间,寒气裹着霉味扑出来。
谢逊举着火折子照向石壁,我差点被眼前的壁画震得踉跄——整面墙都是《九阳神功》的招式图,但和我学过的完全不同:第一式不是“气沉丹田”,是弯腰接住从楼上跌落的婴孩;第二式不是“周天运转”,是单臂撑住垮塌的屋檐;最中央那幅,一个青年扛着外卖箱,在暴雨里狂奔,雨水顺着箱檐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的水花都凝着内力的光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的喉咙发紧。
“《九阳神功·天外篇》。”红拂女的声音发颤,她的铜铃不知何时停了,“普通九阳是练气,这篇……是练心。你看他扛箱子的姿势——肩背的力道分配,正好能引动全身经脉;奔跑时步幅的间隔,分明暗合小周天行功路线。”
我伸手触碰壁画。
指尖刚贴上石壁,一阵刺痛从掌心窜上来——不是痛,是熟悉,像小时候谢逊捏着我手指练字,像在灵蛇岛替赵敏吸毒时,她睫毛扫过手背的痒。
“试试无内力模拟。”铁木真突然说。
他盯着我掌心与石壁接触的位置,瞳孔里映着流动的光纹,“你不是说现在有战斗本能?”
我深吸一口气。
没有九阳,没有内力,我就当自己是那个在暴雨里跑单的外卖员——为了不超时,为了护住餐盒里的汤不洒,我该怎么跑?
左脚前跨半步,膝盖微屈卸力;右肩下沉,让外卖箱的重量压在三角肌而不是脊椎;手臂自然摆动,借惯性带起上半身……
石壁突然发出蜂鸣。
我脚下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纹,谢逊的火折子“噗”地熄灭,红拂女的铜铃重新响起来,却是乱了节奏的急响。
等视力重新清晰,我发现壁画上的青年动了——他转头看我,嘴角勾着和我送超时餐时一样的苦笑,然后抬手,用口型说了两个字:
“接着。”
有什么东西砸在我怀里。
是个外卖箱。
木头的,边角磨得发亮,箱盖上刻着“光明顶急送”四个小字。
我掀开盖子,里面没有餐盒,是一卷用油皮纸包着的绢帛,展开正是《九阳·天外篇》的全文,墨迹还带着湿气,像是刚写就的。
“咚。”
密室外传来闷响。
铁木真的脸在黑暗里泛着青白:“他们来了。”他的“逐日战车”能力很少出错,此刻他攥着腰间的铜环,指节发白,“我听见马蹄声,可这里连活物都没有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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