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俺们不是要抢!俺们换!”人群里有人喊,是个老婆婆,她手里攥着个布包,打开来,里面是块破了口的银镯子,“俺用这个换盐,换点粮,俺孙儿快饿死了,像棵快干死的小苗,再不给水就活不成了!”
陆承宇往老婆婆身边看,她怀里抱着个小孩,脸瘦得像骷髅,嘴唇干裂,连哭的力气都没有,只是睁着大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盐堆。他心里像被针扎了下,疼得慌——流民也是人,不是土匪,他们只是想活下去,像云狄的人想守住家一样。
“晚秋,”陆承宇往林晚秋身边喊,“让妇女们煮点红薯粥,再拿点盐,”他往流民们说,“别抢,都排队,有粥喝,有盐拿,但不能乱,像咱晒盐得按规矩来,乱了就啥都没有了。”
林晚秋愣了愣,随即点头:“哎!俺这就去!”她往灶房跑,药篮都忘了拎,血珠草撒了一地,像碎了的绿翡翠。
老秀才往陆承宇身边凑,声音压得低:“咱的粮也不多啊!”他往“共田”的方向看,地里的红薯刚够云狄人吃,“流民这么多,像吞粮的窟窿,咱这点粮,撑不了两天!”
陆承宇往盐堆看,白花花的盐堆像座小山——盐能换粮!他想起林墨说的,南方的盐商想要云狄的盐,要是能联系上他们,用盐换粮,说不定能撑过去,像用红薯换种子,能换回来希望。
“栓柱,你去药圃找林墨,”陆承宇往栓柱身边说,“让他想想,能不能联系上南方的盐商,就说咱有盐,要换粮,越多越好,像咱晒盐时盼着太阳,越足越好。”
栓柱点头,拔腿就往药圃跑,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。陆承宇往流民们看,他们已经排起了队,老婆婆抱着孙儿,排在最前面,手里还攥着那块银镯子,像攥着救命的宝贝。
林晚秋带着妇女们端着红薯粥过来,粗瓷碗里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,却飘着红薯的甜香。流民们拿着碗,有的用破瓦片,有的用手捧着,喝得狼吞虎咽,烫得直咧嘴也舍不得吐,像喝着琼浆玉液。
“俺们……俺们能在云狄待几天不?”刚才抢盐的瘦高个往陆承宇身边凑,手里还捧着个没喝完的碗,“狼骑还在后面追,俺们怕……怕被他们追上,像被狼盯上的羊,跑不掉。”
陆承宇往北边的山口看,晨雾已经散了,能看见更远的山路——路上还有流民,像条黑色的长蛇,正往云狄爬。他知道,云狄再也藏不住了,像盐堆被风吹散了雾,露在了阳光下。
“能待,”陆承宇的声音沉了些,却透着坚定,“但得守规矩,”他往晒盐场的方向指,“男的帮着加固篱笆,女的帮着采草药、煮粥,老的看着孩子,像咱云狄的人一样干活,”他往瘦高个说,“你是流民里的头吧?帮俺们管着,别乱,要是乱了,谁也别想待。”
瘦高个愣了愣,随即用力点头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:“中!俺管!俺保证不乱!”他往流民们喊,声音比刚才亮了不少,“都听见没?陆哥让咱待了!但得干活!男的跟俺去加固篱笆!女的去帮着煮粥!别偷懒!”
流民们立刻动起来,有的去搬石头,有的去捡柴火,有的去药圃帮忙采草药,晒盐场里的混乱渐渐平息,像涨起来的潮水又退了下去。王木匠拿着墨斗,跟个会木工的流民聊起来,两人凑在一堆,比划着怎么把篱笆扎得更结实;张婶也不哭了,带着几个妇女在灶房帮忙,红薯的甜香混着草药的苦味,飘满了云狄。
陆承宇往刀疤脸身边看,他正坐在石头上,给背上带回来的少年喂粥,少年醒了,眼神还有些呆滞,却能小口小口地喝着粥,像棵快干死的小苗,终于喝到了水。
“这娃叫啥?”陆承宇往刀疤脸身边坐,递给他块红薯。
刀疤脸接过红薯,咬了口,含糊不清地说:“叫小石头,”他往少年身边指,“爹娘是种稻的,被狼骑杀了,他藏在稻垛里才活下来,像藏在盐堆里的老鼠,没被发现。”
小石头听见有人叫他,抬起头,眼里还有泪,却往陆承宇手里塞了个东西——是颗稻种,金黄的,像颗小金子,是从他爹娘的稻垛里捡的。
陆承宇接过稻种,攥在手里,稻种小小的,却沉甸甸的,像攥着个希望。他往石田的方向看,稻苗已经长到半尺高,绿油油的,像片绿云。要是能守住云狄,等小石头长大了,说不定能在石田里种上他带来的稻种,像南方那样,稻穗沉甸甸的,压得杆子弯成弓。
“陆哥!”林墨的声音从山口传来,他手里拿着封信,跑得满头大汗,辫子都散了,“南方的盐商回信了!他们说三天后就来,用粮换盐,像咱之前说的那样,一船粮换一船盐!”
陆承宇猛地站起身,手里的稻种差点掉在地上。三天!刚好跟狼王来的时间撞上了!像晒盐时遇上雨天,刚看见点太阳,又要变天。
“盐商从哪来?走哪条路?”陆承宇往林墨身边跑,声音里满是急,“能不能让他们早点来?像赶在下雨前把盐收了,别被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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