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孤子神色黯然,手中长剑微微一颤,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,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心绪。
这种无奈和憋屈的共鸣。
他缓缓收剑,深深看了姜族方向一眼,双眸中闪过一抹苍凉与苦涩。
陈平跟在身后,满面泪痕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二人一步步离开姜族的天域。
陈平咬着牙,低声道:“师尊,我们就这样走了?”
剑孤子没有回答,只是闭了闭眼,声音沙哑道:“走吧。”
“就算为师方才挥出那一剑,恐怕也破不了那天帝的道器!”
“如今更重要的,是你们这些后辈了!”
风掠过他斑白的鬓发,掠过那柄古剑。那剑早已斑驳,剑身布满裂痕,像极了他此刻的心。
他叹息:“一剑万古空,却敌不过时光。”
苍穹下,两道身影缓缓远去,消失在天域尽头。
……
姜族客房内,气氛却截然不同。
妖神子半倚在窗边,双手抱胸,嘴角带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意。
“啧,好一个剑道大帝。”
“可惜了,没敢斩出那一剑。”
“不然啊,天帝的本源道器,恐怕也得裂上几道缝。”
他说得轻松,像是在看了一场大戏,甚至还带着几分“可惜没闹大”的遗憾。
白无疆坐在一旁,神色如常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那张脸没有表情,似乎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妖神子打量了他一眼,咧嘴一笑,伸了个懒腰,打趣道:“小白白,你说,咱俩现在这情况,也没圣人境的修为,真要跟那姜夜打起来,可没什么胜算啊!”
白无疆淡淡瞥了他一眼,神情平静得像一汪死水。
妖神子却不以为意,继续嘀咕着:“陈平走了,要不我们也走?离开姜族这鬼地方,出去随便哪玩都好。”
“反正我看这姜族神子,不讲武德啊,打起来也没意思。”
“要不我们俩出去之后,痛痛快快打一架?我倒是想知道,你这死人脸,到底藏着几分真火!”
白无疆依然不理会他。
妖神子无语,这个闷葫芦,当真气人!
这时。
门外风声一动,一股无形的威压忽然笼罩整间屋子。
下一瞬,姜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。
一袭龙纹黑袍,衣袂翻飞间,隐有金光流转,气息深邃得可怕。
“听说。”
“你们想挑战我?”
姜夜语气带着些许兴趣。
妖神子原本懒散地靠在窗边,身子猛地一僵,几乎是反射般挺直了腰。
额头的汗瞬间冒了出来。
这距离太近了。
近得他能清楚感受到,姜夜身上那股浩瀚到近乎恐怖的气韵,如潮水般滚滚压下。
妖神子嘴角抽了抽,强挤出一丝笑容,声音略显干涩:“哪、哪里哪里!姜神子修为盖世,我等区区凡修,哪敢妄谈挑战?”
“那都是误会,误会!”
他讪讪笑着,连忙打着哈哈:“我们这就回去,好生修炼!等以后有机会,再向神子讨教一二!”
而心中却在狂喊。
开什么玩笑!
这家伙哪像年轻一辈?
光是站在这儿,自己心神都快被震碎了!
他怀疑姜夜甚至能打死圣王!
妖神子心里直骂娘:这哪是年轻人?
这分明是披着年轻皮囊的怪胎啊!
打个毛线,还不如回家欺负那些小金鸟!
姜夜嘴角微微一勾,那笑容看似温和,实则让人头皮发麻。
“跟着陈平闹到我姜族头上,现在一句笑话就想走?”
妖神子嘴角僵硬,连忙摆手:“不…不是这样的!”
而就在这一刻,白无疆忽然起身。
他没有多余的动作,只是缓缓站起身,黑衣轻扬,整个人气势一变。
那种平静的冷意,如冰霜铺开,抵消了姜夜部分的威压。
他的目光冷冽,像是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剑,缓缓锁定姜夜。
姜夜微微皱眉,手中唤出太初神荒塔。
“白无疆?”
“你身上的气息不对劲!”
话音未落。
下一瞬。
白无疆的身躯骤然一震,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触动。
“呃?!”
他面色瞬间惨白,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被撕裂开来。
白无疆一口漆黑的污血,猛然从口中喷涌而出,带着刺鼻的腥气,染红大地。
“什么情况!?”
妖神子瞳孔骤缩。
周围的姜族修士也脸色剧变,身子下意识后退一步,袖中神光闪烁,随时准备出手。
姜夜目光微闪,心念一动,太初神荒塔罩住自身。
轰!!
白无疆的身体骤然开始崩裂,肉身仿佛被无形的锋刃切开,一道道恐怖的裂痕蔓延。
无尽的寒气从他体内爆发而出,冰霜瞬息间席卷天地。
方圆千里,大地彻底凝结。
山川化作冰雕,空气都被冻结成了碎裂的冰晶,漫天飘落,绚烂如琉璃世界。
深藏在白无疆体内的杀机,如今引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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