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中的李骏日子也过得既忙碌又充实。白日除了修炼外,还频繁跟着药铺弟子上山采药,偶尔顺手猎杀些妖兽,用来换取更珍贵的药材。
可他的心思,从不止于表面的忙碌。只要有空,他便四处追查幻灵毒草的踪迹。而洞阳城在药令司的铁腕管控下,如今整座城表面上几近“清白”——街道一尘不染,甚至连风月之地“怡红院”都被强令停业整顿。
关于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流言,最初一度人心惶惶,但如今早已沦为茶余饭后的笑谈。毕竟,所谓“元凶”詹逸富已被关押整整两月,虽性命无忧,却瘦得皮包骨头,形同囚鬼。传言真假无从验证,人们渐渐将那场惊慌视作虚惊一场。
城内的秩序逐步恢复,外出避难的百姓也陆续归来,街头巷尾重新有了几分生气。只是,原本冷清的外城,却意外兴盛起来。
许多药帮与富商在城外设立了分舵、坊铺,甚至在田间地头搭起药棚炼房。曾荒芜一片的郊外,如今已被改造成临时商镇。域外商队看中这“城外交易免税”的便利,更是纷纷驻足,热火朝天地做起买卖。
城主范知牧不得不顺势而为,在外围设起一圈围栏,试图重新征收“交易税”。而随着商贸繁荣,地价水涨船高,那些围栏,说不定不久后就会砌成真正的外城墙。洞阳城,正在无声无息中向外扩展。
然而,与外城的日渐兴盛相比,内城却逐渐凋敝。
药令司的严控之下,许多铺面租售受限,流通艰难,商贩稀少,来往行人骤减,整座内城人气几乎削去一半。
李骏穿行内城之中,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清,街上门可罗雀。
但在他心中,不禁暗想:为何每次他派出的踪萤虫都在城中乱窜?根本无法定位幻灵毒草的准确藏处。
如果那些毒草已被转移出城,那么它们理应飞出城外。但若依旧藏于城中,又为何踪迹诡秘?李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——城中最有可能囤积大量药草的地方,除了药令司,别无他选。
但这又说不通——若真是药令司,堆积如此剧毒之物,哪怕再小心,也难免毒素泄漏。整日与其为伍的执事、官员,岂不是早该中毒?为何毫无异象?
一念至此,李骏心头忽地一沉。
幻灵毒草究竟去了哪里?
又是谁,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?
带着满腹疑问,李骏开始对整座洞阳城展开更细致、几近执拗的排查。
他从城东出发,一条街、一条巷、一个胡同地挨个搜查,白日里徒步走访,还数着步子记录,夜晚则施展土行遁与敛气诀,潜入地底潜行探查,穿行在洞阳城地下的地脉之间。
四天四夜,他几乎未曾停歇。城东、城南、城西,他一寸寸丈量着这片土地。每完成一次地底穿行以及地面的丈量,他便在自绘的地图上做下详细标记,记录下路径以及每一处可能藏有异常的角落。
而就是在这漫长、重复而枯燥的探查过程中,李骏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。
那是在靠近城南靠近城中心的一片区域时,每当他以土遁术穿过那一带,他的神识总会莫名模糊一瞬。那种感觉说不上剧烈,却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拨动他的灵魂知觉,让他偏离原本的方向。最开始他还以为是疲惫所致,直到同样的干扰连续出现了五次——每一次,都是在那片区域。
他再次摊开地图进行数次标记,注视着那片被反复绕过却始终无法渗透的区域——地图中央,赫然空出了一大块无法绘制的“盲点”,仿佛这座城中,有一块被强行从现实中抹除的存在。
“那里……究竟藏着什么?”李骏低声喃喃,眼中闪过一丝凝重。他盘膝打坐,吞下几枚恢复灵力的丹药,调息片刻后,身形一晃,直奔那片诡异的空白地带而去。
他不知道,在他潜入地底的那一刻,一只高空盘旋的灵鸟悄无声息地锁定了他。那是一只通体黑羽、眼眸赤红的灵禽,极具灵性,似乎天生便能穿透敛气术的遮掩。尽管李骏已经施展了最隐蔽的气息压制,但他地底遁行时留下的痕迹,依旧被它一一捕捉。
每当李骏进入地下,那只灵鸟便低空俯飞,仿佛天穹中的一双冷眼,寸步不离地监视着他的动向。
而此时的李骏,毫无所觉。
他神情专注,缓缓在地脉中前行。土石流转间,他感受到周围的灵力流动变得古怪——越来越稀薄,越来越沉重,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抽离了灵性。这异状令他心头一凛,更加确定前方藏有异常。
终于,他来到了那片空白区域的边缘。
他屏息凝神,悄然停下,像猎人临近陷阱边缘一般,小心翼翼地寻找进入的“缝隙”。根据地图上细致的标记,他选择了一个灵气最为微妙的方位,探出神识试探性地渗透进去。
然而,刚一接近,他身形猛地一震!
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,一股柔韧却不容撼动的反弹力自前方涌出,将他整个震退了数丈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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