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后的清晨,谭浩蹲在街角的油锅里翻搅油条。
竹编的遮阳棚被雨水洗得透亮,檐角滴下的水珠正砸在他脚边的青石板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瞧见没?
东山头那道彩桥!隔壁茶摊的老客拍着桌子,茶碗震得叮当响,我家那口子天没亮就去瞧了,说是彩虹能通到云彩顶子,跟仙人踩的梯子似的!
另一个汉子啃着油饼接话:方才听李屠户说,西峰的玄真子带着三个徒弟去试了,头一个刚踩上去——他手在半空劈了个响指,啪!
跟被弹弓崩飞的石子儿似的,直接摔进泥坑!
谭浩夹油条的竹筷顿了顿,油锅里一声,金黄的油条鼓出个泡。
他歪头看了眼东边山尖——晨雾里果然悬着道七彩虹桥,像条被人随手抛在天地间的织锦,霞光顺着桥身往下淌,把半座镇子都染成了暖橘色。
听说还有人脑袋上焦了圈儿。卖菜的阿婆凑过来,菜篮子里的青菜还沾着雨珠,活像被雷劈了个发箍,直嚷嚷呢!
茶摊里突然响起个沙哑的声音:天不许升啊......
众人循声望去,是个灰袍老道士,胡子上还挂着露水,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煎饼——正是前日找谭浩讨符的樵夫带回来的。
他盯着虹桥,喉结动了动:老朽当年在终南山见过古籍,说飞升要应天时、顺民意、合天道。
如今这桥......他指节叩了叩石桌,像被人抽走了主心骨的风筝,线儿断了。
谭浩把炸好的油条码进竹笸箩,油星子溅在青布围裙上,他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,笑出个小酒窝:可不是线断了?
是有人把线收进灶膛烧了。
他舀起一勺热油淋在新下的面胚上,油花噼啪炸开:那帮神仙总想着往天上跑,人间谁管?
上个月北境闹蝗灾,灵界的赈灾丹药拖了半月才到——他突然压低声音,凑近阿婆,我可听说了,那些丹药在仙库里堆了三年,快长毛了才想起来往下扔。
阿婆听得直咂嘴,刚要接话,街角突然传来的一声脆响。
众人转头,只见个穿月白道袍的男子踉跄着栽进青石板路的水洼里。
他腰间挂着半截断裂的玉尺,尺身上还缠着几缕幽蓝的光丝,像是被什么暴力扯断的。
玄箴?林诗雅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。
她抱臂站在谭浩的油摊后,素白的裙角沾了点油星——这是她跟谭浩学炸油条时蹭上的,你不是去上界查逆溯事件了?
玄箴抬头,脸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纸,嘴角还挂着血丝。
他撑着断尺爬起来,目光却直勾勾锁在谭浩身上:上界......乱了。他喘着气,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抽丝,那些逃到高维空间的神官......组了归神盟,说你篡改天道协议,要......要万宗共伐凡界。
谭浩正往油条上撒芝麻,闻言手顿了顿,芝麻粒落进油锅里:他们给我封了什么号?
伪神之源。玄箴咬着牙吐出四个字,断尺在掌心攥得发白,说你以凡躯窃据神权,要清剿这方世界的异源污染
油锅里突然腾起老高的火苗,映得谭浩的眼睛发亮。
他抄起根炸油条的木签,在指尖转了个圈:我可没说自己是神。他把木签往空中一抛,那根普普通通的木签突然迸出金光,像颗流星似的窜上云霄。
林诗雅抬头,只见金光在云层里炸开,化作一朵巨大的烟火。
烟火形状竟是个戴西瓜帽的人影,正翘着二郎腿啃油条,底下还飘着一行虚字,每个字都泛着油亮亮的金光:营业时间:早六至晚六,打架另约。
这是......玄箴望着天空,断尺上的光丝突然颤动起来,像是在回应某种更高阶的规则。
谭浩弯腰捡起块煤饼,往灶膛里添了把火:我就是个卖油条的。
他们要是非得来砸摊子——他用煤铲敲了敲锅沿,火星子溅起,就让他们先学会排队。
林诗雅望着那朵烟火,忽然觉得喉头发紧。
她曾见过上界神宫的雷火天罚,见过灵界大修士的移山填海,却从未见过这样的——它不带着任何压迫感,甚至带着股油锅里腾起的甜香,却让整片天空都乖乖记下了那个戴西瓜帽的人影。
该收摊了。谭浩拍了拍围裙上的面粉,开始收竹笸箩,再晚,刘婶家的小孙儿该来要油条渣子喂鸡了。
林诗雅帮他提着竹篮往回走,路过镇口的老槐树时,她忽然顿住脚步。
风里飘来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,像是香火被人强行掐灭的味道。
怎么了?谭浩叼着根油条,含糊不清地问。
林诗雅望着小镇外的方向,那里有座被晨雾笼罩的山坡。
她看见几缕黑烟正从雾里飘出来,像是有人在烧什么东西。
大概是哪家的灶膛没封好。谭浩满不在乎地甩了甩空油桶,走了走了,我昨儿腌的酸黄瓜该好了。
他晃着膀子往前走,没注意到林诗雅的手指在袖中攥紧。
她望着那缕黑烟,忽然想起玄箴说的归神盟——而在那黑烟升起的地方,有座供奉了三百年的天门神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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