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水管道里的污水没过脚踝,浑浊的液体裹挟着旧世界的垃圾,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。苏晓拽着阿凯的胳膊,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,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潮湿的管壁上晃动,映出密密麻麻的霉斑。
“林队他……”阿凯的声音带着哭腔,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回头,仿佛能透过坍塌的碎石看到被抓走的林野。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探测器,外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烫,“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,得想办法救他。”
苏晓停下脚步,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——刚才那声枪响像重锤砸在她心上,但她知道现在不能慌。她从背包里掏出备用通讯器,尝试连接基地频率,屏幕上却只有一片杂波。“黑铁会还在干扰信号,我们得先走出排水管道,找到信号清晰的地方联系老陈。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,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冷静,“只有带基地的人过来,才能救出林野。”
阿凯咬了咬嘴唇,用力点头。他打开探测器的备用功能——屏幕上跳出排水管道的简易地图,那是他之前整理旧图纸时提前输入的。“前面三百米有个检修口,能通到地面的废弃地铁站。”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,“老陈说过,那里的信号塔没完全损坏,或许能联系上基地。”
两人加快脚步,污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,冰冷的触感让他们打了个寒颤。管道里时不时传来水滴声,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,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。苏晓握紧腰间的爆弹枪,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,警惕地观察着周围——黑铁会说不定在管道里留了埋伏。
走了大概十分钟,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苏晓立刻拉住阿凯,躲到旁边的管道接口后,将战术手电的光柱调暗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借着微弱的光线,他们看到两个穿着黑铁会制服的人举着手电走过,腰间别着的对讲机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。
“首领说要把那个姓林的带到‘能源矩阵’入口,让他破解门禁。”其中一个人说道,声音里带着不耐烦,“真搞不懂,直接杀了多省事,还要留着他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另一个人踹了踹脚边的垃圾,“首领说旧世界的门禁只有‘余火’的人能解开,那个姓林的去过核心塔,肯定知道密码。等打开能源矩阵,整个钢铁森林都是我们的了!”
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,苏晓和阿凯才松了口气。“能源矩阵……”苏晓喃喃自语,她想起老陈曾经提起过,那是旧世界储存核心能源的秘密基地,位置在钢铁森林的最深处,“黑铁会的目标根本不是核心塔,是能源矩阵!”
阿凯的脸色变得苍白:“那林队岂不是更危险了?如果他不破解门禁,黑铁会肯定会杀了他。”
“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联系上老陈。”苏晓拍了拍阿凯的肩膀,“走,去检修口。”
又走了二十多分钟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线。阿凯兴奋地跑过去,发现那是检修口的缝隙——上面的金属盖已经锈蚀,只用一根铁丝固定着。他掏出撬棍,用力撬动金属盖,随着“哐当”一声响,新鲜空气涌了进来,带着地面特有的铁锈味。
两人爬上检修口,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废弃的地铁站台。站台的广告牌早已褪色,上面的文字模糊不清,铁轨里积满了灰尘和垃圾。苏晓立刻掏出通讯器,走到站台边缘的信号塔下,尝试连接基地频率。
“滋滋……老陈?能听到吗?”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杂音,突然跳出一个清晰的声音。
“苏晓!你们怎么样?林野呢?”老陈的声音带着焦急,“基地的探测器显示你们在废弃地铁站,是不是遇到危险了?”
苏晓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:“老陈,林野被黑铁会抓走了!他们要带林野去能源矩阵破解门禁,还说……还说要打开能源矩阵控制钢铁森林!”
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,老陈的声音变得沉重:“能源矩阵……我就知道他们的目标不简单。你们在地铁站等着,我马上带队员过去接应,顺便带上破解黑铁会信号的设备。”
挂了通讯器,苏晓和阿凯靠在站台的柱子上,终于松了口气。阿凯看着手里的探测器,突然发现屏幕上跳出一道微弱的绿色信号——那是“余火”成员的紧急求救信号,频率和林野的个人通讯器一模一样!
“苏晓!你看!”阿凯激动地把探测器递过去,“是林队的信号!他还活着!”
苏晓凑过去一看,屏幕上的绿色信号正在缓慢移动,方向朝着钢铁森林深处——也就是能源矩阵的方向。信号很弱,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,但至少证明林野还活着。
“太好了……”苏晓的声音带着哽咽,她立刻打开通讯器,联系老陈,“老陈!我们捕捉到林野的信号了!他还活着,正在往能源矩阵的方向移动!”
“知道了!”老陈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兴奋,“我们已经出发了,大概半小时后到废弃地铁站。你们在那里等着,不要轻举妄动,黑铁会肯定在能源矩阵周围设了埋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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