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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天禄慌忙辩解:大人明鉴,卓家与羌人买卖向来两厢情愿,绝无欺压之事。
程稷也急声附和:若非夷羌各部采购铁器,大秦铁价至少要涨三成。这些化外之民不服王化,大人未免太过仁厚。
** 闻言轻笑:普天之下,皆是王土。四海之内,俱为臣属。
本官既食朝廷俸禄,岂能偏私?
既然化外之民如此缺铁,本官倒有个好去处,让他们尽情使用铁器。
卓天禄心头一紧:不知大人有何高见?
** 朝宜**方向拱手:太子殿下初掌工商要务,本官自当为君分忧。
煤铁开采乃国策重务。
只是......眼下还缺些劳力。
蜀郡夷民众多,境外羌族部落林立,不如让他们归化王治,为大秦、为殿下效力。
此事还需二位鼎力相助。
若办得妥当,今日之事便既往不咎。
意下如何?
卓程二人闻言色变。
** 这分明是涸泽而渔!
说什么归化王治,不就是让他们带路抓人?
还尽情使用铁器,怕是去抡矿镐吧!
这......
简直 ** 手狠!
看来二位是不愿配合了?
也罢,本官这就进宫面圣,禀明蜀地实情。
到时候满门抄斩,可别怪本官无情......
** 话音未落,卓程二人已慌忙跪倒。
小人愿效犬马之劳!
卓家定当竭尽全力。
羌民不服王化,屡犯律法。巴蜀百姓深受其害,大人此策英明!
夷民藏匿深山,逃避税赋徭役,早该严加管束!
二人义正辞严,慷慨陈词。
在保全家族与维护主顾之间,他们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。
横竖铁器不愁销路,没了夷羌客户,大不了另寻他处。
若真让**进宫面圣,那可就全完了!
本官至少要五万劳力。
男女青壮皆可。
凑得齐么?
** 伸出五指,漫天要价。
程稷与卓天禄暗自盘算,默数着所知部落人口。
片刻对视后,二人齐齐点头应承。
“有!”
“大人,五万之数应当足够。若有短缺,我们两家自会补足。”
**朗声大笑。
“卓、程二家果然是大秦的忠义之民。”
“来,近前就座。”
“本官必在殿下面前为你们多多美言。”
“何必跪着?两位皆有爵位在身吧?”
“这般跪地,实在不合身份。”
**爽快地招呼道。
卓天禄与程稷心中苦涩,只得低眉顺眼地跪坐席上,刻意与**保持距离。
“太子府中有八百北军精锐。”
“你们两家再添些人手,对付山中夷民与化外羌人,应当足够了吧?”
**示意相里菱为二人斟酒,沉声问道。
卓天禄缓缓点头:“足矣。”
“大人尽管放心。”
程稷暗自叹息:不够又能如何?还不是得自家多出力。
莫说是五万人,即便是五万头猪,八百人也难以看管!
待俘获之后,还需千里押送咸阳。
其中耗费,必是天文数字。
唉……
不答应又能怎样?
“二位不必愁眉不展。”
“此事若成,殿下自有厚赏。”
**拍着胸脯保证,“包在我身上。”
他心中暗想:卓、程两家能与夷民、羌人通商多年,别的不提,开拓市场确有一手。
日后大可让他们将生意做得更广、更远。
前脚卖铁器,后脚传回消息。
谁买得多,必是富庶大部族。
化外之民购铁器,定个图谋不轨之罪,不过分吧?
抓回来以工抵罪,合情合理吧?
“许久未见上菜,店家何在?”
“来人,速去催促。”
**心满意足,挥手高喊。
酒宴在沉闷中结束。
卓天禄与程稷几乎未动筷,任凭**如何称兄道弟、活跃气氛,二人只是勉强挤出干笑。
宵禁前半个时辰,小二前来提醒。
**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。
卓天禄与程稷立于门前,恭敬作揖:“恭送陈少府。”
“招待不周,望陈少府海涵。”
**登上马车,随意摆手:“回去吧,莫忘我交代之事。”
“明日午时,来宜**寻我。”
卓天禄连忙应下。
待马车远去,他脸色骤沉。
“我等小觑天下人了。”
程稷长叹:“可笑各家商会还以为太子殿下易欺,有**辅佐,只怕是祸非福啊!”
卓天禄愤恨道:这人竟敢污蔑我们是奸商恶霸。我看大秦最奸诈凶恶之人,非他莫属!
程稷急忙制止:小声些!他紧张地环顾四周,这才松了口气。他们确实被那人整治得心有余悸。
明日先去拜访寡妇清,向她讨个主意。卓天禄愁容满面,她恐怕早知道那人是这般品性,却不肯提醒我们,害我们吃了大亏!
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清脆的马蹄声。按照大秦律法,夜行者要受鞭刑二十。亥时未至,家家户户都已紧闭门窗,茶楼酒肆的灯火也渐次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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