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的牵制大戏,在雁门塞外上演。
马超银甲白袍,狮盔兽带,掌中虎头湛金枪寒光流转。他立马于长城残垣之上,身后是禁军彰武、雄武、毅武、威武四营战兵两万,镶铁皮札甲与破甲锥矛尖在塞外骄阳下闪耀。左右两翼,胡骑营庞恭、游骑营赵桓率领的一万轻骑如同盘旋的鹰隼。更远处,张辽所辖雁门、楼烦、阴馆、晋阳、兹氏五营镇军及雁门骑营近三万兵马,依托长城烽燧,摆开浩大阵势。
对面,袁军大将蒋义渠、吕威璜、马延、焦触四将各率一万五千步骑,合兵六万,于长城之外扎下连营,营寨依地势起伏,鹿角重重。望着关城上那面“马”字大纛和关下严整如铁的军阵,蒋义渠面色发苦:“马超悍勇,张辽老辣,其军皆百战精锐!我等奉主公严令,只可固守,绝不可浪战!拖住他们便是大功!”
马超冷笑,湛金枪一指:“袁绍走狗,可敢出营,让尔等见识西凉男儿手段?”回应他的只有袁军营垒死一般的沉寂。塞外的风卷起黄沙,掠过对峙的两军,唯有战旗猎猎作响。马超也不强攻,只命游骑日夜袭扰,疲敌扰敌。六万袁军被牢牢牵制在雁门关外,如陷泥潭,动弹不得。
邺城,赵国公府。
袁绍看着壶关、雁门发回的紧急军报,又闻孟津惨败、赵云铁骑逼近洛阳的消息,脸色铁青。案几上,曹操遣使送来的求援密信字字刺目。
“王康老贼!三路齐出,欺人太甚!”袁绍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,眼中血丝密布,“传令颜良、文丑!点邺城精锐八万,即刻开赴黎阳!若吕布敢出壶关一步,给孤碾碎他!再命高览、蒋义渠等,务必死守营垒!绝不能让西北军踏入冀州寸土!”他已被王康这三路声势浩大的佯攻彻底激怒,更被孟津败绩所慑,再也顾不得与曹操那脆弱的密约,冀州重兵开始向南部边境集结。
***
就在北线、西线烽火连天之际,真正的雷霆之击,已悄然降临南阳盆地。
七月廿五,武关城门轰然洞开。高顺端坐于黑色战马之上,面容沉静如古井,唯有眼中精光如寒星闪烁。身后,十四营禁军战兵(奋武、扬武、昭武、宁武、兴武、胜武、卫武、显武、崇武、翊武、骁武、勇武、耀武、神武)七万精锐,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,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涌出关隘。镶铁皮札甲在烈日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,丈六三棱破甲长矛组成的枪林,带着无坚不摧的死亡气息。左右两翼,豹骑营廖化、骁骑营高横、骠骑营胡遵、屯骑营樊稠、戎骑营严纲、蕃骑营单经六营铁骑三万,蹄声如闷雷滚动。更后方,两万辅兵驱赶着驮载三弓床弩、霹雳车部件的驮马车队,烟尘弥天。武关守将王宪率麾下镇军肃立关城,目送这支毁灭性的力量扑向宛城。
宛城守将孟坦站在残破的城楼上,望着西方地平线那不断逼近、遮天蔽日的烟尘,脸色惨白如纸。他手中仅有郡兵三千,加上临时征发的丁壮,不过五千之众,守备这十数年前被徙空、城垣多处坍塌的旧都,无异于螳臂当车!八百里加急求援的信使早已派出,然北面曹仁自顾不暇,南面刘备正与孙策在江陵血战,援兵何在?
“将军…撤吧!”副将声音颤抖。
孟坦猛地拔出佩剑,眼中是困兽般的绝望:“丞相待我恩重!岂可不战而逃?守!死守待援!”然而,当西北军那如林的矛阵和森寒的弩阵在城下列开,当三十具狰狞的三弓床弩被辅兵绞车上弦,粗如儿臂的巨箭对准了残破的城楼,当霹雳车将百斤重的石弹抛向天空,死亡的风暴便已注定。
“放!”高顺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。
“嗡——!轰!”
凄厉的破空尖啸与巨石砸落的闷响瞬间撕裂了宛城的天空!城楼在石弹的轰击下木屑砖石横飞!三弓床弩射出的巨箭带着恐怖的动能,将女墙后的守军连人带盾钉穿在城墙上!城下,禁军强弩手在长牌掩护下,将密集的破甲重箭泼洒上城头,守军如同割麦般倒下!
“攻城!”法正羽扇一挥。
战鼓如雷!云梯如林竖起!奋武营校尉何曼、扬武营校尉方悦身先士卒,率本部锐士顶着滚木礌石蚁附登城!昭武营校尉魏续、宁武营校尉宋宪指挥弓弩手死死压制城头残敌!仅仅半日,宛城多处城墙告破!孟坦身被数创,犹自挥剑搏杀,被冲上城头的兴武营校尉侯成一刀斩下头颅!主将战死,残存守军瞬间崩溃。
七月廿五黄昏,“晋”字大纛插上了宛城残破的城楼。这座南阳盆地的北部门户,一日陷落。
高顺立于城头,目光越过伏尸狼藉的战场,投向南方烟波浩渺的汉水。他没有丝毫停顿,军令如铁:“徐晃!”
“末将在!”徐晃按刀出列。
“尔率崇武、翊武、骁武、勇武四营战兵两万,辅兵五千,扫荡宛城周边博望、堵阳、育阳、涅阳诸县!肃清残敌,安抚流民!旬日之内,宛北之地,必须底定!”
“末将领命!”徐晃慨然应诺。
高顺的目光再次南移,声音陡然转厉:“其余诸军,随我南下!目标——樊城!”他手指南方,那里是刘备北境锁钥,汉水之上的坚城。“传令王宪,武关镇军即刻南下,接管宛城防务!大军休整一夜,明日五更造饭,兵发樊城!”
七月的热风裹挟着宛城的血腥气拂过城头,高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。钢铁洪流略作停顿,旋即以更猛烈的势头,碾碎一切阻碍,扑向汉水之滨。南阳盆地的烽火,正以燎原之势蔓延,将荆襄北门彻底点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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