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屿川将后座车门重新关上,靠着门外叼着烟,手背上那道新添的刀伤早已结痂,只是四周还泛着轻微红肿,语气还带了几分挑衅:“你还挺淡定。”
“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。”白玦头也没抬,提着钢笔在纸上一笔一笔画过,黑色线条一点点盘绕,那些仇恨和愤怒被无声包裹进了黑白交错的鳞纹内——那是一条展露獠牙的黑蛇。
“哭泣,求饶,逃跑。而你,还在画画。”罗屿川长长吐了个烟圈,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他。
“那我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你,打个报警电话?”白玦缓缓抬眸,问得认真。
“蛇?跟你还挺像。长得一副人畜无害,我还没动手,你倒先下了刀。”
“你不也是。”他说的自然是在纹身店内发生的事情。
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,罗屿川终于反应过来,低低地笑了:“这么说,你还挺记仇。”
“怎么会,我这人从来都不记仇,都是现报。比如——”白玦用笔端指了指自己的手背,笑得无辜。
“来了这里嘴还这么硬,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动你。”罗屿川掐了烟,青筋在皮肤下鼓起,指节掐得咔咔作响。
“你可以试试。哦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,你私闯民宅绑架我,我是正当防卫。但是你现在对我动手,是故意伤害。”白玦缓缓放下笔,头靠在车窗上阖上了眼眸,语气散漫:“我困了,你站开点,吵得我耳朵疼。”
“你他妈想死是不是?”
“嗯,绑架,故意伤害,故意杀人。你捅的时候记得安静点,别吵到我睡觉。记得去自首。”
罗屿川气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,只好默默地回到了驾驶座落了锁,指节攥得发白,活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。
一阵沙粒被碾压的声音由远及近,车门重新被打开,寒风像脱缰的野马拼了命似的往车内钻。
“睡得挺熟。”裴夜取过了白玦手上的画纸,逐一检查过每一张画上的内容,抬高了声音:“他一直在睡?”
“上车后画了一会才睡的,裴哥,他。”罗屿川欲言又止。
“你知道我不喜欢打哑谜。”
罗屿川用力咽了口口水,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:“我不知道怎么说,就是感觉怪怪的…”
“哪里怪?”
“他看着不像是被绑的人该有的样子,不吵不闹不挣扎,太平静了。我进他家的时候就往我手上划了一刀,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。”
“你怕了?”
“这小子太不对劲了,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文员,我担心他会给我们带来麻烦。”
“麻烦?我呢,之前养过老虎。墨西哥那种地方,只需要小小的几千美元就能搞到一只。那些越不听话的老虎,越凶猛的,越有趣。只要一点耐心和技巧,就能将它驯养成一只乖巧的猫咪。”裴夜语气带着挑逗,指腹轻轻划过白玦的脸颊,像在说着一件神圣的故事:“那感觉,就像在和死神共舞,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它会做什么,但你只要不背对它,将它牢牢掌握在手中,它就会永远服从你的命令。”
“您说的是。裴哥,那现在这批…”
裴夜一把拉过白玦身侧的安全带稳稳扣上,眼神还带了几分玩味:“不着急,再等个两天换市场。睡了那么多天,也该做点贡献了。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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