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他的脸颊、发梢不断流淌,混合着泥水,狼狈不堪。但他腰杆挺得笔直,目光坚定地望向那紧闭的、深不可测的宫门深处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宫门依旧紧闭。只有冰冷的雨水,无情地冲刷着他单薄的身影。禁军如同泥塑木雕,纹丝不动。宫墙之内,一片死寂,仿佛那座宫殿的主人,根本不曾听到这宫门外的悲鸣。
【崽崽崽崽!范闲小哥哥雨中跪宫门!(T^T)????】 小千在林峰识海里带着哭腔尖叫,【能量波动:悲壮值MAX!雨水冲刷指数100%!体温下降警告!(????口????) 宫门内能量场:庆帝老儿稳坐钓鱼台!冷漠值99.9%!(▼ヘ▼#) 禁军能量波动:铁石心肠指数爆表!(??????????)】 小千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心疼。
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传遍京都。
“范提司…跪在宫门外求陛下开国库!”
“这么大的雨…他…”
“唉…看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…”
“可恨那太子和二皇子!逼人太甚!”
百姓的议论中,愤怒渐渐被一丝同情取代,但恐慌并未平息。国库不开,银子在哪?!
就在这绝望之际!
一辆青帷马车冲破雨幕,疾驰而至!车帘掀开,范建——范闲的父亲,那位一向低调沉稳的户部侍郎,冒着大雨,踉跄着跳下马车!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厚厚的、包裹着油布的包裹!
“父亲?!” 跪在雨中的范闲猛地抬头,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!
范建没有看儿子,而是踉跄着走到紧闭的宫门前,对着守门的禁军将领,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开门!本官…要见陛下!”
禁军将领面露难色:“范大人…陛下有旨…今日不见…”
“不见?!” 范建猛地提高声音,雨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流淌,他颤抖着手,将那个包裹高高举起,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:“那好!烦请将军将此物…呈交陛下!”
他猛地撕开油布!露出里面厚厚一叠泛黄的纸张——赫然是范家祖传的田产地契!儋州老宅、京都别院、城外良田…范家数代积累的所有产业,尽在其中!
“此乃我范家所有田产、地契!” 范建的声音在雨幕中炸响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悲壮,“臣!范建!愿以范氏一族百年基业为质!抵充福券兑付之银!恳请陛下…开恩!开国库!兑付福券!以安民心!以正国法!”
“轰——!”
如同惊雷在宫门前炸响!所有人都惊呆了!范建!这位素来低调的户部侍郎,竟然要倾家荡产,为儿子填窟窿?!
禁军将领也愣住了,看着那叠在雨中迅速被打湿、字迹模糊的地契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父亲!不可!” 范闲目眦欲裂,挣扎着就要起身阻止!
“跪下!” 范建猛地回头,对着儿子厉声喝道!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,但那眼神中的决绝和不容置疑,却如同利剑般刺入范闲心中!“我范家…世代忠良!岂能失信于民?!今日,便是倾家荡产!也要守住这‘诚信’二字!”
他再次转向宫门,声音嘶哑,却字字泣血:“请将军…转呈陛下!”
禁军将领看着雨中这对父子,一个跪地不起,一个高举地契,那悲壮的身影,让他这个铁石心肠的军人也为之动容。他深吸一口气,接过那叠沉甸甸、湿漉漉的地契,转身快步走入宫门。
不久,宫门内传来旨意:准范建所请!以内库应急银两,兑付到期福券!范家田产,暂押户部!
消息传出,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浇入一瓢冷水!疯狂的挤兑风暴,终于被这倾家荡产的悲壮之举,暂时平息了下去!兑付点重新开启,银子流水般兑出,恐慌的潮水缓缓退去。内库账目上,那触目惊心的亏空,也因范建抵押的田产估值(远高于实际价值)而暂时“清零”。
然而,风暴并未真正结束。
翌日,金銮殿。
“臣!有本奏!” 一名御史手持玉笏,大步出列,声音尖锐刺耳,“弹劾鉴查院提司范闲!其发行所谓‘皇家福券’,名为筹银填亏,实为祸国殃民之举!引发京都大乱,民心惶惶!更致户部侍郎范建,为子填窟窿,倾家荡产!此等行径,动摇国本,败坏朝纲!请陛下严惩!”
“臣附议!”
“臣附议!”
数名御史言官纷纷出列,言辞激烈,将范闲描绘成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!仿佛昨日的挤兑风波,全是他一人之过!
太子李承乾端坐一旁,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。二皇子李承泽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摇头叹息。
庆帝高坐龙椅,面无表情,目光深邃,看不出喜怒。
就在弹劾之声甚嚣尘上之际!
“砰!”
御书房紧闭的大门,竟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!
一道浑身湿气未散、却眼神锐利如刀的身影,抱着一个厚厚的、封面已经有些褪色的账本,无视了殿前侍卫的阻拦,无视了满朝文武惊愕的目光,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!正是范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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