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了片刻,恢复了一些体力。
林闲让宝儿乖乖待在土窝里别动,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攀上塌陷处堆积的土石,凑到那几道透光的裂缝处,眯起一只眼,极力向外望去。
视野有限,只能看到外面是一条狭窄、肮脏的后巷。堆满了各种杂物和垃圾。但巷子口的情形,却让他刚刚放松一点的心,瞬间沉入了谷底!
巷子口被几个穿着短打、腰间别着短棍的混混模样的人堵住了!他们懒洋洋地靠在墙边,时不时地吆喝几句,驱赶着想从这里经过的行人。更让林闲遍体生寒的是,就在巷子口对面那堵斑驳的土墙上,赫然贴着两张崭新的、墨迹淋漓的告示!
告示最上方,是两个用粗劣笔法画出来的头像!
虽然画得歪歪扭扭,但林闲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——一个是他自己,画得贼眉鼠眼,脸上还特意点了几颗麻子(林闲内心疯狂吐槽:老子哪有麻子!);另一个,赫然就是宝儿!圆脸蛋,大眼睛,虽然画工拙劣,但那份粉雕玉琢的可爱劲儿还是能看出来几分。
头像下面,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大字:
悬赏缉拿!
男贼林闲,拐带幼童,罪大恶极!
幼童宝儿,疑似妖邪,力大伤人!
有发现行踪者,报于铁柱帮,赏银十两!
生擒此二贼者,赏银三十两!
窝藏不报者,同罪论处!
落款是一个鲜红的、画得像个歪歪扭扭柱子的手印——赵铁柱!
林闲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都涨到三十两了!这他妈是下了血本了!在这破地方,三十两银子足够让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变成红了眼的豺狼!更别提还有“妖邪”这种耸人听闻的污名!
全城搜捕!唯一的出路被堵死!他们现在,就是两只被困在瓮里的臭虫!
他失魂落魄地从裂缝处滑下来,背靠着冰冷的土墙,浑身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。
绝望,前所未有的绝望,像冰冷的淤泥,一点点将他淹没、吞噬。之前虽然狼狈,虽然躲在臭水沟,但至少还有一丝逃出去的希望。
现在,连这最后的希望也被彻底掐灭了!赵铁柱这是铁了心要弄死他们,或者更准确地说,是要抓住宝儿!
“西父?”宝儿看着林闲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,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,小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,“坏人…还在外面吗?”
林闲看着宝儿那双清澈的、带着担忧和依赖的大眼睛,心脏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。
他把宝儿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,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,声音干涩发苦:“嗯…坏人还在外面…好多好多坏人…他们把路都堵死了…”
宝儿安静地靠在他怀里,小脑袋蹭了蹭。过了几秒钟,她突然抬起头,小脸上带着一种懵懂的认真:“西父不怕!坏人来了,宝儿打他们!”
她说着,还挥舞了一下小拳头,像是在演示。
林闲看着她这副天真又勇敢的样子,心里更是酸楚得厉害。
打?怎么打?对方人多势众,手里有刀有棍,还悬了重赏!宝儿力气是大,可她毕竟只是个三岁孩子,什么都不懂,万一…万一失手被擒,或者伤到了她…林闲不敢想下去。
他下意识地就想说:“不行!安全第一!咱们再想办法躲…”
可“安全第一”这四个字,此刻卡在喉咙里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生疼。往哪躲?臭水沟深处?那捡破烂老头的地盘?天知道里面还有什么。这老鼠窝?迟早会被发现!食物只剩最后几口发霉的饼子,水只有旁边渗下来的脏水!躲?还能躲到哪里去?还能躲多久?
一股前所未有的、混杂着绝望、愤怒、憋屈的火焰,猛地从林闲心底最深处窜了起来!像压抑了太久的火山,终于找到了爆发的出口!
他妈的!姓赵的!老子就想带着娃儿安安稳稳当条咸鱼,吃点剩饭,睡个破庙!招你惹你了?!先是要抢娃,堵路,悬赏,现在连条活路都不给留!真当老子是面团捏的,想怎么揉就怎么揉?!
狗急了还跳墙呢!咸鱼逼急了…咸鱼也有刺!
一股狠劲,一股林闲自己都陌生的狠劲,猛地冲上了他的脑门!他猛地推开宝儿,霍地站了起来!动作幅度之大,把宝儿都吓了一跳。
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在狭小的土窝里烦躁地转了两圈,眼睛因为充血而微微发红。最后,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自己腰间那根磨尖的竹竿!
这玩意儿太细,太脆,捅个地痞混混都够呛,更别说对付可能出现的那个神秘黑影了。不行!不够!
他的视线扫过土窝里散落的那些“建筑材料”——几块断裂的、带着棱角的青砖,几根粗壮腐朽、但还算结实的房梁木头。
“妈的…”
林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。他几步走到那堆烂木头前,弯腰,使出吃奶的力气,抱起其中一根相对笔直、手腕粗细、长度约莫到他胸口的木头!木头很沉,带着腐朽的霉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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