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闲坐在冰冷的土地上,感觉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。宝儿靠着他,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上的蚂蚁洞,肚子忽然“咕噜”叫了一声。
“哥哥,宝儿饿。”她仰起脸,眼睛湿漉漉的。
这一声像根针,把林闲脑子里那团乱麻和绝望暂时戳破了。饿,是眼下最实在的问题。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伸手进怀里摸索。除了几块快碎掉的劣质灵石,就只剩那块硌人的破瓦片和一张揉得发软的旧皮纸。
他本来想把这破玩意儿扔了,占地方。但鬼使神差地,又掏了出来。瓦片灰扑扑的,边缘粗糙,扔路边都没人捡。那张兽皮地图更是抽象,墨迹晕染,线条歪扭,画的好像是这坊市,又好像不是。
死马当活马医吧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里的慌乱和肉痛,集中精神。
“系统,开‘破妄真瞳’,就看这俩玩意儿!”
他在心里默念,感觉眉心微微一热,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撬开一条缝。脑子里储存的那点可怜的“虚像值”立刻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往下掉,速度让他心尖直抽抽。这玩意儿攒起来慢得像蜗牛爬,用起来却像洪水开闸,靠吸收点别人那点震惊敬畏,还有自然恢复的那一丁点,够干嘛的啊!
视野猛地清晰起来,又带着点不真实的扭曲感。手里的破瓦片在他“眼”中渐渐变了样。那灰扑扑的表面下,似乎有极细微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莹光在缓缓流动,构成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复杂纹路。
这纹路……
他猛地抓起那张旧地图,凑到眼前。皮纸粗糙,墨迹模糊。但在“破妄真瞳”的视野里,地图边缘一些原本以为是污渍或磨损的痕迹,竟然也亮起了极其微弱的、断断续续的光点,其排列方式,隐隐和瓦片上那复杂纹路的某一小部分对上了!
有门儿!
林闲心脏狂跳,呼吸都急促起来。他死死盯着那对应的点,手指在地图上颤抖地移动,顺着那微弱光点的指向,最终停在了地图边缘,坊市栅栏外的一处标记上。那地方画着一个模糊的小点,旁边还有个更模糊的、几乎褪色的叉,原本根本不会有人注意。
废弃区?或者是一条被遗忘的老路出口?
“嗡…”
眉心那股热流骤然消失,视野恢复正常。“破妄真瞳”自动关闭——虚像值见底了。
“操!”
林闲低骂一声,感觉身体被掏空,一阵虚脱感袭来,比饿肚子还难受。安全感瞬间清零。这玩意儿可是他能“苟”到现在最大的依仗之一!
但值了!他抓着瓦片和地图,手指因为激动有点发颤。
“哥哥?”宝儿歪着头,看他脸色变来变去,一会儿白一会儿红。
“宝儿!”林闲猛地抓住她的小肩膀,眼睛发亮,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绝处逢生的兴奋,“我们有救了!哥找到路了!”
“有肉包子吗?”宝儿只关心这个。
“有!绝对有!出去了管饱!”
林闲胡乱承诺,小心翼翼地将瓦片和地图收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,像是揣着什么绝世珍宝。他探出头,仔细观察着巷子外的动静。
必须去那个标记点看看!这是唯一的希望了。
但他没立刻动。虚像值耗光了,【灵犀预警】虽然被动消耗极低,但此刻也让他心里极度没底。他像是个习惯了雷达的飞行员突然变成了瞎子,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。
他拉着宝儿,缩在杂物堆后面,耐心地等着。等日头再升高点,等人流再多点,混乱才好遮掩行踪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每一秒都像是煎熬。坊市里的喧嚣越来越大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脚步声混杂在一起。
感觉差不多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低捡来的破斗笠,把宝儿的兜帽拉严实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“宝儿,跟紧我,别出声,我们就玩一个悄悄溜出去的游戏,好不好?”
“嗯!”宝儿用力点头,小脸绷得严肃,觉得自己肩负重任。
林闲拉着她,混入街上逐渐增多的人流,不再走向任何一个已知的出口,而是朝着坊市最边缘、最破败的那个区域挪动。他走得很慢,尽量不引人注意,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
越往边缘走,人越少,房屋也越发破败,到处是断壁残垣和堆积的垃圾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腐臭味。
“哥哥,臭。”宝儿小声抱怨,捏住了鼻子。
“忍一忍,快了。”林闲心里也打鼓,这鬼地方真的能有路?那破地图和瓦片靠谱吗?别是耍老子玩的吧?
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
拐过一个弯,前面是一大片坍塌了一半的破屋,被一道歪歪扭扭的木栅栏围着,上面挂着个模糊的“危”字牌子。栅栏后面,荒草长得比人都高。
地图上标记的点,好像就在这附近。
林闲的心提了起来,拉着宝儿,假装路过,眼睛却飞快地扫视着栅栏和荒草深处。
突然,他目光一凝。
栅栏有一处似乎被什么东西撞歪了,几根木条断裂,形成一个不起眼的缺口。缺口处的荒草有被轻微踩踏过的痕迹,一直延伸进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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