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物院化作焦土,消息如同瘟疫般传遍汴京。
有人扼腕叹息,称此乃天妒英才,毁去了一个可能改变世道的奇思妙想之地;也有人暗中窃喜,认为这是沈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存在,招致的报应;更有流言蜚语,揣测是朝廷容不下这等“奇技淫巧”,暗中出手。
然而,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那片仍残留着混乱能量波动的废墟时,所有幸灾乐祸或冷眼旁观者,都惊愕地闭上了嘴。
废墟边缘,焦土之上,一个身影缓缓站起。
正是沈括。
他周身衣衫褴褛,遍布焦痕与血迹,脸色苍白如纸,气息也虚弱不堪。但那双眼睛,却亮得惊人,仿佛有两簇永不熄灭的金色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。他站在那里,脊梁挺得笔直,如同经历雷击而不倒的青松,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度。
赵虎、冷锋、石勇、侯吉四人,虽个个带伤,却如同最忠诚的磐石,紧紧护卫在他身后,眼神坚定,没有丝毫退缩。
更让人心惊的是,开封府的衙役、皇城司的密探,甚至还有三皇子府上的侍卫,都自发地聚集在周围,隐隐形成了一道护卫圈,隔绝了那些窥探的目光。
“沈……沈判官……”一名闻讯赶来的官员,看着这片废墟和傲立其中的沈括,声音都有些发颤,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沈括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,声音虽然沙哑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不过是一些魑魅魍魉的垂死挣扎,见不得光的手段罢了。格物院虽毁,但只要沈某一息尚存,只要这世间还有邪魔外道,驱魔卫道之心,便永不熄灭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皇城方向,语气斩钉截铁:“格物院,将会重建!而且,会建得比以前更好!”
这话语如同惊雷,炸响在众人心头。废墟之上,立下重建之誓!这是何等的魄力与决心!
“沈大人威武!”
“我等愿追随大人,重建格物院!”
赵虎等人率先单膝跪地,声音铿锵。紧接着,那些受过格物院恩惠、或敬佩沈括为人的官兵、侍卫,也纷纷躬身应和,声浪汇聚,竟在这片焦土之上,生出一种悲壮而昂扬的气势!
远处,一些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民众,也被这气氛感染,默默注视着那个屹立在废墟上的身影。
皇宫深处,接到密报的仁宗皇帝木然地“听”着,而隐藏在暗处的圣主,那团黑雾则剧烈翻腾着,猩红的目光中充满了暴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。他没想到,自己不惜暴露一个重要暗棋发动的致命一击,非但没有彻底摧毁沈括,反而像是点燃了一把更旺的火焰!
“废物!都是废物!”圣主在心中咆哮,伤势因情绪激动而隐隐作痛。
接下来的几日,沈括并未沉浸在悲伤或愤怒中。他一边运功疗伤,一边开始着手重建事宜。
三皇子赵瑗亲自出面,力排众议,为沈括在皇城西苑另一处更为偏僻、但面积更大、地下结构更稳固的废弃兵工作坊旧址,争取到了新的场地。包拯也以开封府的名义,拨付了部分重建款项,并默许沈括调用府内工匠。
更重要的是,经此一劫,格物院的名声非但没有受损,反而以一种悲壮英雄的姿态,传遍了汴京乃至更远的地方。许多原本对“奇技淫巧”不屑一顾的能工巧匠、甚至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低阶修士,在听闻沈括的事迹后,竟主动前来投效!
他们带来的,不仅是技艺,更是不同的思路和传承。
沈括来者不拒,只要身家清白、心怀正道,他便给予机会。新的格物院,在他的规划下,不再仅仅是他的个人实验室,而是开始向着一个集研究、制造、培训于一体的综合性机构演变。
他根据每个人的特长进行分工:擅长金属冶炼的,去改进破邪涂剂的载体和攻坚雷的外壳;精通草药医理的,去优化清心护符和各类药剂的配方;对符文阵法有研究的,则尝试将传统阵法与科学原理结合,设计更高效的能源核心和防护装置……
他自己则一边养伤,一边消化着此次生死危机带来的感悟。强行引导湮灭大阵的能量,虽然让他身受重创,却也让他对能量的本质、对纯阳真火的掌控,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。系统数据库中关于高阶能量对抗和空间扰动的数据更是宝贵无比。
他的修为,在伤势缓慢恢复的过程中,非但没有倒退,反而那层困扰他许久的瓶颈,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。纯阳真火在经脉中流淌,变得更加凝练、灵动,带着一股涅盘重生般的灼热与生机。
站在新划定的格物院地基上,看着忙碌的工匠和前来投效的众人,沈括目光深邃。
圣主,你毁掉的,不过是一堆砖瓦。而我将建立的,是一个足以将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彻底焚尽的熔炉!
废墟之上,新的传奇,正在孕育。而沈括的武道与科学之路,也即将迎来一次关键的蜕变。他能感觉到,体内那缕真火,正在渴望一次彻底的燃烧,一次……向死而生的突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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