荧光苔藓的微光,映照着秦安苍白而专注的脸。指尖下,那几只肥硕的白色盲蟋已然僵硬,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,生命的气息被彻底抽离,转化为一股精纯却微弱的冰冷能量,汇入丹田。
「能量转化效率,约百分之三十五…优于浆果,远逊于毒素…但获取难度低,风险近乎为零…」他无声地评估,喉结滚动了一下,压下生食虫子的本能不适。
他拿起一只冻僵的盲蟋,没有立刻放入口中。而是运用「噬菌强食」的理论,仔细剔除几丁质外壳(尽管微小),只取内部柔软的肉质(更多是心理作用),缓慢咀嚼,意念引导着那丝气流辅助吸收。
口感谈不上好,一股土腥味和淡淡的冰凉,但确实提供了实实在在的热量和营养。
一连吃了七八只,腹中的灼烧感才稍稍平息。
他靠回石壁,感受着体内能量的缓慢恢复,以及左腿伤处传来的、细微却持续的麻痒感——气流和食物能量正在加速修复损伤。
安全、隐蔽、有稳定(虽然低劣)食物来源、能量环境适宜……这个洞穴,堪称完美的初级「安全屋」。
但不能一直躲在这里。
黑风寨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,那个放冷箭的未知杀手更如毒蛇潜伏。被动防御,终有被找到的一天。
必须主动出击。至少,要弄清楚敌人的底细。
他需要信息。需要一双能看透迷雾的「眼睛」。
梦里那个世界的知识再次翻涌——侦查与反侦查、信息战、数据分析……
一个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型,疯狂,却符合他现有的资源和能力。
他再次将意识沉入丹田。这一次,目标并非修炼或疗伤,而是那丝具有微弱外放和吞噬特性的冰冷气流。
能否……将它极度微分化,附着于某种载体之上,投放到更远的地方,成为他的感知延伸?
就像……无人机投放的微型传感器?
载体……用什么?
他目光扫过洞穴。盲蟋的外壳?太脆弱。苔藓?无法移动。
最终,他看向了那些被他吃完肉后剩下的、极其微小的盲蟋残肢和几丁质碎片。
就是它们了。
他选取了最细微、最不起眼的几丁质碎屑,薄如蝉翼。
过程比引导气流冲击喉咙、甚至比压缩能量爆破坑壁更加艰难。这需要一种他从未尝试过的、极致入微的能量操控。
意识高度集中,如同在脑海中绷紧了一根发丝。他小心翼翼地从那丝气流中,剥离出几乎无法感知的、比蛛丝更细微的能量丝线,尝试着将它缠绕、烙印在那片小小的几丁质碎屑上。
失败。能量丝线溃散。
再试。碎屑承受不住,化为齑粉。
再试…
精神飞速消耗,额头青筋跳动,太阳穴针扎般疼痛。
不知失败了多少次。在他几乎要因精神透支而再次昏厥时——
成功了!
那片微小的几丁质碎屑上,一道比荧光苔藓更黯淡的微光一闪而逝,随即彻底隐没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但秦安能清晰地感觉到,他与那碎屑之间,建立起了一种极其微弱、却真实存在的意念连接!如同风筝线,细不可察,却未被斩断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冲散了疲惫。
他屏住呼吸,尝试用意念驱动。
那片碎屑,微微颤动了一下,然后…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…凭空漂浮了起来!
有效!
虽然慢得像蜗牛,操控起来极其吃力,且感知范围模糊不清(只能传递回极其微弱的环境能量波动和大致方位),但这无疑是一个革命性的突破!
他如法炮制,耗尽最后的精神力,又成功标记了两片碎屑。
三只「微型侦查虫」。
这已是他的极限。他瘫倒在地,大脑如同被掏空,嗡嗡作响。
休息了足足大半天,吞食了大量荧光苔藓能量和盲蟋,他才勉强恢复。
是时候了。
他爬到洞口,拨开藤蔓一丝缝隙。
外面是正午,林间有光斑落下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三片承载着他能量印记的几丁质碎屑「送」了出去,用意念指引着它们,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:一个朝向青牛村,一个朝向昨日遇袭的洼地方向,最后一个,则朝向黑风寨大致所在的西北方。
碎屑缓慢地飘远,如同尘埃,融入山林,毫不起眼。
秦安退回洞穴深处,闭上眼睛,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三条细微到极致的意念连接上。
感知模糊、断续,如同信号极差的雷达屏幕。
朝向村庄的「侦查虫」最先传回反馈:平静…略显压抑的平静…熟悉的贫瘠能量场…没有大规模异动能量源(如修士聚集)。
朝向洼地的「侦查虫」:死寂…浓郁的血腥气和怨念残留(能量层面)…狼群已离去…有微弱、混乱的阴性能量盘旋不散(疑似瘴气与死气混合)…未发现活物。
最后是西北方向。
最初的反馈也是模糊的山林能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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