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沙漫卷的官道上,三辆马车正匀速前行,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车厢内,萧烬鸿指尖捏着一张画满标记的宣纸,纸上标注着大靖境内已发生的七起“美男连环命案”案发地点,每一处都用红圈圈出,隐隐连成一条指向西南的线。
“大人,按目前的线索,下一个可能案发的地点应该是西南方向的青溪镇。”苏慕言坐在一旁,手中捧着整理好的卷宗,轻声补充道,“这七名死者的籍贯、身份虽不同,但都曾在十年前‘男宠选秀案’期间逗留过京城,且都曾拒绝过当时负责选秀的官员的拉拢。”
萧烬鸿颔首,目光落在宣纸上的青溪镇标记上:“十年前的选秀案……之前陆惊风说,‘幽冥阁’的不少核心成员都与当年的选秀案有关,这连环命案恐怕不只是私怨那么简单。”
话音刚落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。车外传来陆惊风的声音:“大人,前面有个古镇,镇上的村民拦路求助,说镇上出了怪事。”
萧烬鸿挑眉,推开车门走下马车。只见官道旁围了十几个村民,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,见萧烬鸿身着官服,连忙上前跪地:“大人,求您救救我们古镇吧!我们镇接连三个月出了三条人命,都说是什么神像发怒,降下的诅咒啊!”
“起来说话。”萧烬鸿伸手虚扶,“把事情说清楚,什么神像诅咒?死者都是怎么死的?”
老者起身,叹了口气:“我们这古镇叫‘望仙镇’,镇东头有座望仙祠,祠里供奉着望仙神像。三个月前,镇上的猎户张二去祠里上香,刚摸到神像的手,就突然倒在地上没了气;一个月后,镇上的书生李秀才为了求功名去上香,同样是碰了神像,当场身亡;昨天,镇里的杂货铺老板去上香,还是一样的情况……”
“都是碰了神像就死了?”陆惊风皱起眉,“有没有可能是神像上涂了毒物?”
“我们也怀疑过,可派人去擦过神像,还请了道士来做法,可还是没用啊!”老者急得直跺脚,“现在镇上的人都不敢靠近望仙祠,连镇东头都没人敢去了,再这样下去,我们镇就要完了!”
萧烬鸿沉思片刻,看向身旁的影:“你去望仙祠附近探查一下,看看有没有异常痕迹,注意不要打草惊蛇。”影点头,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官道旁的树林里。
随后,萧烬鸿对老者说:“带我去古镇,看看死者的遗体和望仙祠的现场。”
老者大喜,连忙领着萧烬鸿一行人往望仙镇走去。望仙镇不大,一条主街贯穿全镇,街道两旁的房屋多是青砖黛瓦,只是此刻街上行人寥寥,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,透着一股压抑的氛围。
“大人,死者的遗体都停在镇西的义庄里,还没下葬,家属们都等着查明死因再办后事。”老者领着萧烬鸿来到义庄,推开沉重的木门,一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尸臭扑面而来。
萧烬鸿示意苏慕言在外等候,自己则和陆惊风走进义庄。三具遗体并排放在木板上,身上盖着白布。萧烬鸿依次掀开白布,仔细观察死者的体征:三名死者均为男性,年龄在二十到四十之间,面色发紫,嘴角有少量白沫,瞳孔缩小,与之前连环命案中死者的症状有细微不同,但同样没有明显外伤。
“不像是常见的毒物。”萧烬鸿伸手摸了摸死者的手腕,皮肤已经冰凉僵硬,“陆惊风,你常年在江湖行走,见过这种症状吗?”
陆惊风俯身查看片刻,摇头道:“没见过。一般的毒物要么七窍流血,要么全身浮肿,这种面色发紫、瞳孔缩小的情况,倒像是中了某种罕见的蛊毒,但我对蛊毒了解不多,墨尘要是在这儿就好了。”
萧烬鸿点头,将白布盖回死者身上:“先去望仙祠看看现场。”
望仙祠位于镇东头,祠堂不大,门口杂草丛生,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敢靠近了。萧烬鸿推开祠堂大门,一股灰尘扑面而来,祠堂正中央供奉着一尊木质神像,神像面容威严,双手平举,掌心朝向门口,正是老者所说的“碰之即死”的神像。
萧烬鸿没有贸然靠近神像,而是蹲下身,仔细勘察祠堂地面。地面上布满了灰尘,留有几串杂乱的脚印,其中三串脚印分别通向神像,应该是三名死者留下的。除此之外,祠堂角落的地面上,有一处淡淡的黑色痕迹,像是燃烧后的灰烬。
“陆惊风,你看这里。”萧烬鸿指着黑色痕迹,“像是某种东西燃烧后留下的,会不会是道士做法时留下的?”
陆惊风走上前,用手指捻起一点灰烬闻了闻:“不是香灰,也不是纸钱灰,倒像是某种草药燃烧后的味道。”
就在这时,影从祠堂外走了进来,低声道:“大人,祠堂后面有一个小院子,院子里有一间柴房,柴房里有不少干枯的草药,还有一个小炉子,像是有人在那里熬制过什么东西。”
萧烬鸿眼睛一亮,立刻跟着影来到祠堂后面的小院。小院不大,柴房的门虚掩着,推开门,里面果然堆放着不少干枯的草药,墙角放着一个小炉子,炉子上还残留着一点黑色的药渣,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空的瓷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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