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陵风波,如同在王都这潭深水中投入了一块万钧巨石,激起的浪涛席卷了权力的每一个角落。接下来的数日,整个天玉王都都笼罩在一片肃杀与紧张的气氛之中。
禁军接管了皇陵外围的防务,与国师的暗玉卫形成了短暂的对峙。皇帝玉驾亲临皇陵入口,面对那残破的景象和依旧残留的恐怖能量波动,这位迟暮的帝王脸色铁青,久久不语。
皇陵内部的具体情况被严格封锁,但“皇陵遭袭,龙脉震荡”的消息却如同瘟疫般无法遏制地传播开来,引发了朝野上下的巨大震动与恐慌。祖宗陵寝被惊扰,这在任何王朝都是动摇国本、十恶不赦的大罪!
养心殿内,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老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,虽显老态,但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的是帝王的雷霆之怒。下方,文武重臣分列两旁,个个屏息凝神,大气不敢出。国师墨渊静立一旁,眼观鼻,鼻观心,仿佛外界一切与他无关。四皇子玉文瑞跪在殿中,脸色苍白,身体微微颤抖。
七皇子玉龙霄则站在另一侧,垂首恭立,嘴角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。
“逆子!”老皇帝猛地一拍龙案,震得案上玉玺都跳了一下,“皇陵之事,你作何解释?!”
玉文瑞以头抢地,声音带着哭腔:“父皇明鉴!儿臣……儿臣当晚只是听闻有贼人潜入皇陵,意图不轨,心系祖宗安宁,这才……这才带了些府中护卫前去查看,谁知……谁知竟遇到如此变故!儿臣绝无惊扰皇陵之意啊父皇!”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,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,只承认是“恰逢其会”, “护陵心切”。
“查看?”老皇帝冷笑一声,声音如同寒冰,“带着心腹高手,与国师麾下影卫一同‘查看’?朕看你是别有用心!那皇陵核心处的战斗痕迹,残留的帝玉碎片气息,你又作何解释?!你是否觊觎帝玉,私闯禁地,才引来了这场祸事?!”
“儿臣冤枉!”玉文瑞涕泪交加,“帝玉碎片之事,儿臣实在不知!定是那贼人林枫,他身负异瞳,潜入皇陵,惊动了先祖安眠,才引发如此大祸!儿臣与国师,皆是前去擒拿此寮,护卫皇陵啊!”
他巧妙地将祸水引向失踪的林枫,并将自己与国师捆绑在一起,试图借国师的势来自保。
然而,玉龙霄岂会让他如愿?
“四哥此言差矣!”玉龙霄上前一步,朗声道,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,“据儿臣所知,那林枫虽有些本事,但不过玉王修为,如何能突破皇陵重重禁制,直入核心?又如何能引动需要国师大人亲自出手,甚至……疑似造成玉皇级长老陨落的惊天大战?”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墨渊和玉文瑞,“况且,儿臣收到密报,四哥在事发之前,曾多次与林枫接触,并赠予其一枚蕴含阴寒诅咒的木簪,意图控制甚至谋害!此事,儿臣有人证物证!”
说着,他拍了拍手。殿外,一名被控制住的、原四皇子府上的鉴玉师被带了上来,战战兢兢地指认了玉文瑞命令他处理诅咒木簪原料的事情。同时,玉龙霄还呈上了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、那木簪上残留的诅咒之力分析结果,与皇陵中残留的某些阴寒气息隐隐吻合!
这无疑是致命的一击!直接将玉文瑞“护陵”的谎言戳破,坐实了他谋害人才、觊觎帝玉、甚至可能因此间接导致皇陵异动的罪名!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玉文瑞又惊又怒,指着玉龙霄,气得浑身发抖。他没想到玉龙霄竟然暗中调查得如此清楚,还拿到了确凿证据!
老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墨渊:“国师,此事,你又作何解释?”
墨渊缓缓抬头,面色平静无波,拱手道:“陛下,老臣当晚确实感应到皇陵有异,帝玉气息躁动,担心封印有失,危及国本,故而前往查看。至于四殿下为何在场,以及其与林枫之间的私怨,老臣并不知情。老臣所为,一切皆是为了王朝安危,天地可鉴。”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所有行为都冠以“护卫王朝”的大义名分,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。
老皇帝死死盯着墨渊,目光锐利如刀。他心知肚明,墨渊在此事中绝不可能干净,其野心更是昭然若揭。但墨渊修为高深,势力盘根错节,在朝中军中皆有影响力,在没有绝对把握和证据的情况下,即便是皇帝,也无法轻易动他。
眼下,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,来承担皇陵被惊扰、龙脉震荡的罪责,以平息朝野非议,稳定人心。
而四皇子玉文瑞,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!
他身份足够尊贵,足以显示皇帝“公正无私,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”的态度;他与事件牵连最深,证据相对确凿;打压他,也能顺势削弱国师在明面上的羽翼,符合老皇帝制衡的帝王心术。
至于林枫,一个失踪的、无根无底的少年,在高层博弈中,不过是一枚已经失去控制的棋子,其生死并不在皇帝首要考虑范围之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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