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瑶池废墟的死寂,是被墨漓泣血般的指控彻底撕碎的。那声“他害死了我的孩子!”如同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所有在场仙官的神魂!裙摆上刺目的鲜红、惨白如纸的脸、绝望控诉的手指,无一不指向寂灭天阙的方向,指向那个刚刚才以冰雕像之姿挡下弑神弩、却又被“蚀心蛊”阴云笼罩的名字——云烬!
“云烬?!” “寒潭边推人?谋杀子嗣?!”
“难怪……难怪上神将他冰封!原来是包藏祸心!”
“魔种!果然是魔种!连未出世的仙胎都不放过!”
惊疑、愤怒、鄙夷的声浪如同海啸般爆发!所有之前因玄微的威压而暂时压下的猜忌和恐惧,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具体、最令人发指的宣泄口!一道道目光如同利刃,刺向寂灭天阙那冰冷的结界。
灶神油腻的胖脸上,震惊和错愕如同凝固的猪油。他看着脚边裙染鲜血、气息奄奄的墨漓,再看看她腹部的“孕纹”和指控的手指,之前发现的“织云锦纹”线索、神血淬箭的疑点,在这活生生的“惨剧”面前,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,甚至显得……可笑?难道自己真的查错了方向?真正的魔鬼,一直就在上神身边?
沧溟挣扎着,在两名天兵的搀扶下勉强站起。他胸口还贴着灶神那块油汪汪的烤猪皮,伤口处的青黑毒纹在愤怒下似乎更加狰狞。他铁青着脸,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寂灭天阙,牙关紧咬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:“云!烬!” 那声音饱含着被愚弄的暴怒和对“同袍”惨遭毒手的切齿痛恨!
“肃静!” 一个威严而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,压过了喧嚣。是天帝昊宸。他不知何时已闻讯赶来,身后跟着几位古板严肃的仙庭长老。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,目光扫过墨漓身下的血迹和指控的方向,眉头紧锁,威严的脸上满是凝重。“墨漓仙子所言,事关重大,更涉上神清誉。来人,速送仙子去医仙阁诊治!封锁现场!此事,本座必要查个水落石出!”
立刻有仙娥上前,小心翼翼地将“昏迷”过去的墨漓抬起。墨漓在“昏迷”中,身体依旧因“痛苦”而微微抽搐,裙摆上的血迹在移动中显得更加触目惊心。她的一只手,依旧无力地垂着,指尖固执地指向寂灭天阙。
医仙阁的仙官上前检查,脸色凝重:“仙子确是……小产迹象,且受了极大惊吓和撞击!需立刻施救!” 这“专业”的诊断,如同给沸腾的油锅又浇了一瓢冷水,坐实了墨漓的指控!
“撞击?定是在寒潭边推搡所致!”
“好狠的心肠!”
“请天帝严惩凶手!还墨漓仙子公道!”
群情激愤!矛头直指寂灭天阙!一道道请愿的目光投向天帝昊宸。
昊宸的脸色更加凝重。他看向寂灭天阙的方向,眼神复杂。玄微的警告言犹在耳——“吾之家事”。但眼下,这已不仅仅是“家事”!这是当众谋害仙胎!是震动仙界的重罪!若置之不理,仙界法度何在?他天帝威严何存?
“玄微上神!” 昊宸深吸一口气,声音灌注神力,穿透结界,清晰地传入寂灭天阙,“事涉仙胎性命,更关乎仙界法度!请上神……交出云烬,接受仙庭讯问!”
* * *
寒潭深处。
玄微冰封的银眸猛地睁开!外界汹涌的声浪、天帝昊宸灌注神力的质问,如同惊雷,穿透结界,狠狠轰入潭底死寂的空间!墨漓的指控、小产、血迹、指向云烬的手指……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他刚刚因金昙而稍有松动的心防!
他豁然转头,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刺向冰玉床榻上的云烬!
云烬在昊宸声音响起的瞬间就已坐起!墨漓的指控清晰地传入耳中,每一个字都荒谬绝伦,却又带着致命的毒液!他脸色瞬间变得比潭底的玄冰还要冷冽,深褐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被构陷的冰冷杀意!蚀心蛊在极致的愤怒下疯狂躁动,心口处一点妖异的红光不受控制地透衣而出,在他苍白的衣襟上印下一小片诡异的红影!
“一派胡言!” 云烬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,斩钉截铁,“我从未碰过她!更不知她有何‘孕’!此乃构陷!”
然而,他心口那点不受控制透出的蚀心蛊红光,落在玄微眼中,却成了最大的破绽!冰封的银眸瞬间被暴风雪席卷!怀疑、愤怒、被愚弄的冰冷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!金昙带来的那点暖意被彻底冻结!
“构陷?” 玄微的声音低沉得可怕,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,他一步踏出,瞬间出现在云烬面前,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,狠狠扼住了云烬的下颌,强迫他抬起脸,直视自己翻涌着风暴的银眸,“那你心口这红光,又是什么?!蚀心蛊?反噬?还是……操控她构陷于你的证据?!”
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下!云烬被扼住下颌,呼吸困难,妖丹破碎的本源在玄微盛怒的威压下如同风中残烛,剧烈震颤!心口的蚀心蛊红光在威压刺激下更加炽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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