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台山的云雾像被揉碎的棉絮,沉甸甸地压在文殊殿的飞檐上,连带着空气都透着一股湿冷的寒意。秦枫靠在地宫入口的石壁上,脸色白得像殿内供桌上的素瓷,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,砸在胸前的莲心佩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“秦枫,你撑住!”苏晴蹲在他身边,指尖刚触碰到他的手腕,就被他猛地甩开——他的皮肤烫得吓人,像是有团火在血液里烧。三枚舍利碎片被苏晴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,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金色光芒,却丝毫驱散不了秦枫身上的诡异寒气。
就在半个时辰前,他们刚用甘露泉净化完第二枚舍利碎片。泉水从地宫深处的石缝中渗出,滴落在玉盏里时泛着莹润的光泽,舍利浸入泉水的瞬间,原本附着在碎片上的黑色“腐灵咒”像遇到烈阳的冰雪般消融,碎片重新焕发出温暖的佛光。可不等他们收起舍利,地宫入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伴随着一阵阴恻恻的笑。
“小枫,好久不见。”秦岳的身影出现在地宫门口,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,衣领立着,遮住了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和秦枫极为相似的眼睛,此刻正闪烁着贪婪的光。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同样冲锋衣的手下,手里都端着改装过的弩箭,箭头泛着幽蓝的光,显然淬了毒。
秦枫瞬间握紧了拳头,莲心佩在掌心微微发烫。他没想到秦岳会追得这么快,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堵在地宫里面。“秦岳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他强撑着站起身,将苏晴护在身后,天眼不自觉地开启,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。
可就在天眼的光芒亮起的瞬间,秦枫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,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他的太阳穴。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撞在石壁上,眼前瞬间发黑。苏晴扶住他的胳膊,急声道:“秦枫,你怎么了?”
秦岳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笑得更加得意:“小枫,你忘了吗?我们可是秦家的人,流着同样的血。”他缓缓抬起右手,掌心向上,一枚刻着复杂纹路的铜质徽章正躺在他的掌心——那是一枚莲花形状的徽章,花瓣上刻着扭曲的梵文,正是莲生教的标志。“这是‘秦家血脉咒’,当年你祖父传给我的时候说过,秦家的血脉是最好的容器,也是最好的枷锁。只要你动用天眼,我就能通过血脉感应,让你痛不欲生。”
秦枫咬着牙,试图调动体内的力量反抗,可越是用力,头痛就越剧烈,连带着四肢都开始发麻。他能感觉到,有一股阴冷的力量正顺着血脉从秦岳那边传来,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神经,让他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天眼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,最后彻底消失在他的眼中。
“秦岳,你卑鄙!”苏晴怒视着秦岳,从背包里翻出之前在灵隐寺带出来的“罗汉心经”,摊开在掌心。经文是用朱砂写在桑皮纸上的,虽然年代久远,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墨香。她记得在灵隐寺时,住持说过这经文有净化邪祟的作用,或许能克制秦岳的咒术。
“卑鄙?”秦岳嗤笑一声,向前走了两步,“小枫,你太天真了。你以为玄山氏是什么好人?他们不过是借着守护舍利的名义,独占长生的秘密罢了!我们秦家每代人都要做‘守舍利人’,难道你就不想摆脱这个命运,和我一起利用舍利的力量,长生不老吗?”
秦枫靠在石壁上,呼吸越来越急促。他能感觉到秦岳的话像毒药一样钻进他的耳朵里,诱惑着他放弃抵抗。可他想起了玄山氏手记里的记载,想起了灵隐寺住持的嘱托,想起了苏晴信任的眼神——他不能让秦岳的阴谋得逞。
“你休想……”秦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,伸手去摸口袋里的舍利碎片。可他的手指刚碰到碎片,就被秦岳的手下用弩箭指着胸口:“别动!再动一下,你的小女朋友就要遭殃了。”
苏晴脸色一变,将秦枫护得更紧了些。她看着秦岳,突然举起手中的“罗汉心经”,大声念了起来:“南无阿弥多婆夜……哆他伽多夜……”经文的声音不算大,却像是有魔力一样,在狭小的地宫里回荡着。随着经文声响起,她掌心的舍利碎片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,金色的光纹顺着经文的字迹蔓延开来,在空中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。
秦岳的脸色瞬间变了。他能感觉到,随着经文声响起,体内的血脉咒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,原本传递给秦枫的阴冷力量开始变得断断续续。他猛地看向苏晴手中的经文,眼中闪过一丝忌惮:“罗汉心经?你竟然有这个东西!”
苏晴没有理会他,继续念着经文。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,却异常坚定。秦枫能感觉到,随着经文声越来越清晰,缠绕在他神经上的阴冷力量正在逐渐消退,头痛也缓解了不少。他趁机握紧了口袋里的舍利碎片,净化后的舍利碎片散发着温暖的力量,顺着他的指尖传入体内,像是一股暖流,驱散着他身上的寒意。
“秦岳,你的咒术失灵了!”秦枫深吸一口气,缓缓站直身体。虽然还有些虚弱,但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。他从口袋里拿出净化后的第二枚舍利碎片,碎片在他掌心旋转着,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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