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，三里屯。
这里是欲望的集散地，即使是深夜，依然灯红酒绿，豪车遍地。
年轻的男女在舞池里扭动，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在空气里发酵。
没人注意到，脚下的井盖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频率跳动。
“砰、砰、砰。”
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敲门。
突然，所有的灯光闪了一下。
不是熄灭，而是变成了惨绿色。
DJ打碟的机器冒出了火花，那刺耳的电流声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抓挠，听得人牙酸。
“怎么回事？停电了？”
“老板，退钱！”
人群开始起哄，酒瓶子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但下一秒，尖叫声盖过了一切。
一个正在喝酒的女孩，手里的高脚杯突然软了下来，变成了像水母一样的透明软体生物，触手死死缠住了她的手指。
“啊！这什么鬼东西！”
女孩甩手，那东西却钻进了她的皮肤里，鼓起一个个恶心的包。
旁边的发财树更是夸张，树枝像疯了一样猛长，直接捅穿了天花板，叶片变成了锋利的锯齿。
外面，警笛声大作。
几十辆黑色的越野车冲进了街道，把各个路口堵得严严实实。
车门拉开，下来的全是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壮汉，手里拿着防爆盾，胸口绣着九门的标志。
“所有人员立刻撤离！这片区域反恐演习！”
广播里的声音很急促。
吴邪站在一辆指挥车的顶上，手里拿着对讲机，脸色阴沉。
“小花，东边的路口怎么还没封住？”
对讲机那头传来解雨臣的声音，伴随着嘈杂的人声：“正在弄，人太多了，这帮人喝多了根本不听指挥。”
“不听指挥就打晕了拖走。”吴邪冷冷地说道，“只要不死人，怎么都行。别让他们靠近那几个下水口。”
霍秀秀站在吴邪旁边。
她今晚没穿旗袍，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，拉链拉得很低。
皮衣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，特别是胸前那两团饱满几乎要裂衣而出，随着她急促的操作平板电脑而微微颤动，在路灯下泛着一层诱人的光泽。
“吴邪哥哥，地下水位在下降。”
霍秀秀指着屏幕上的数据，眉头紧锁，“还有，这附近的电压已经超负荷了，变电站快炸了。”
“那东西在吃电。”
胖子手里提着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，嘴里叼着烟，“这玩意儿胃口真好，也不怕撑死。”
“它不挑食。”
林渊坐在车顶边缘，两条腿在半空中晃荡。
他手里拿着一根从路边小摊上顺来的烤玉米，啃得正香。
“这里的味道变了。”
林渊把玉米芯随手一扔，“空气里的规则乱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胖子问。
“就像是电脑中了病毒。”
林渊指了指下面乱成一锅粥的街道，“那个婴儿不懂怎么消化，单纯只是在乱吃。”
“它把物质最底层的代码给咬坏了，所以杯子变成了虫子，树变成了怪物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霍秀秀有些紧张，“如果它一直吃下去，京城会不会……”
“会变成一堆乱码。”
林渊舔了舔嘴唇，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兴奋，“不过，这样才够味儿。”
地面开始震动。
那种震动很奇怪，不像是地震，倒像是地底下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。
“轰隆——”
远处的一个井盖像炮弹一样飞上了天，足足飞了几十米高。
一道暗红色的蒸汽从井口喷了出来。
紧接着，周围的路灯全部爆裂。
整条街陷入了黑暗，只剩下那红色的蒸汽在发光。
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灵了，吴邪手里的对讲机变成了只会发出沙沙声的废铁。
“来了。”
林渊站起身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。
他看着那个喷着红气的井口，像是看着一盘刚刚端上桌的红烧肉。
“小花，带人后撤五百米。”
吴邪当机立断，“这里不需要你们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解雨臣的声音从下面传来，“不需要火力支援吗？”
“那东西连子弹都能吃，你们留在这也是送菜。”
吴邪从车顶跳下来，整理了一下袖口，“交给专家处理。”
胖子给霰弹枪上膛，咔嚓一声脆响。
“林爷，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路数？神仙？妖怪？”
“都不是。”
林渊看着远处那团正在从地下挤出来的光影。
那东西没有具体的形状，像是一团被打翻的油漆，五颜六色，还在不断变换。
它所过之处，柏油路面变成了流沙，汽车变成了废铁，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。
“它是一个暴发户。”
林渊笑了，露出一口白牙，“拿着一大笔不属于它的钱，正在疯狂挥霍。”
“它身上有张起灵的味道，也有那些所谓古神的味道，还有一股……”
林渊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……一股我很熟悉的味道。”
“什么味道？”吴邪问。
“法则的味道。”
林渊的金瞳在黑暗中亮得吓人，“它是宇宙用来修补漏洞的工具，可惜失控了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它和你一样？”胖子瞪大了眼睛。
“不。”
林渊摇摇头，“我是吃肉的，它是吃垃圾的。”
“不过，偶尔吃点垃圾回收站，也算是换换口味。”
那团光影似乎感应到了林渊的存在。
它停止了对周围建筑的破坏，那团混乱的色彩慢慢凝聚，最后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。
那只眼睛悬浮在半空中，死死地盯着林渊。
一种来自高维度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。
胖子觉得胸口发闷，差点跪在地上。
吴邪咬着牙，硬挺着没动。
只有林渊，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。
他伸出一根手指，指着那只大眼睛。
“你看。”
林渊转头对吴邪说道，“它把自己送上门来了。”
“这就叫外卖。”
说完，林渊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了。
只留下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声。
以及一句飘荡在风中的评价：
“有趣的食材，一个纯粹的法则吞噬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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