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天府的黑气刚散,天边就泛起了一丝鱼肚白,可这微弱的光落在城主府的废墟上,只显得更加凄凉。苏凝抱着沈墨卿的身体,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沈墨卿苍白的脸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。
沈墨卿的胸口没有了起伏,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乌黑的血,可那些黑气已经消散了。最诡异的是,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,从指尖开始,一点点化作细碎的光粒,像是要被这片天地彻底抹去。
“沈大人,你醒醒!别丢下我!”苏凝死死抱着他,手指抠进他的衣襟,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手腕上的胎记烫得吓人,却再也感受不到沈墨卿的温度,只有一片刺骨的冰冷。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过往的画面——破庙里他为她挡下煞灵的攻击,雪地里他脱下披风裹在她身上,客栈里他为她沏上一杯热茶……这些画面越清晰,心就越痛,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苏凝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她明明已经封印了万邪之主,明明一切都该结束了,可为什么沈墨卿会变成这样?难道这就是燃烧生命封印邪物的代价?可代价为什么要落在他身上?
就在这时,她怀中的镇魂之印突然发出一阵温暖的金光,与手腕上的胎记相互呼应。金光笼罩住沈墨卿透明的身体,那些正在消散的光粒似乎减缓了速度。苏凝心中一喜,立刻将体内仅剩的血脉之力注入镇魂之印,希望能留住他。
可没用。金光刚起,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散,沈墨卿的身体消散得更快了,肩膀已经变得半透明,能隐约看到后面的石柱。苏凝绝望地哭喊着,眼泪模糊了视线,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,就算拥有圣女后裔的血脉,就算手握镇魂之印,她还是留不住最重要的人。
与此同时,三百年后的南京博物院里,林砚被玉佩碎片的金光包裹着,身体悬浮在半空。老周站在一旁,紧张地看着她,手里握着桃木剑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
“苏凝,坚持住!我能感受到沈墨卿的灵魂还在!”林砚闭着眼睛,额头布满了冷汗,体内的血脉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玉佩碎片,“时空平衡被打破,他的存在正在被修正,我们必须在他彻底消散前,将他的灵魂拉回来!”
老周急得直跺脚:“林砚,你小心点!你的血脉之力快耗尽了!”
林砚没有回应,她的意识已经通过血脉共鸣,跨越时空来到了明朝的应天府。她能清晰地看到苏凝抱着沈墨卿痛哭的场景,能感受到苏凝心中的绝望,也能感受到沈墨卿那微弱到几乎要消失的灵魂气息。
“沈墨卿,听得到吗?”林砚的声音通过血脉传递,“你的灵魂还在,不要放弃!苏凝还在等你!”
明朝的城主府里,苏凝突然听到了林砚的声音,她猛地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向手中的镇魂之印:“林砚?是你吗?快救救沈大人!”
“苏凝,我需要你的帮助!”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“沈墨卿的灵魂被困在了时空裂隙里,我们必须合力,用血脉之力搭建一座桥梁,将他的灵魂拉回来!你把镇魂之印放在他的胸口,我用玉佩碎片引导力量!”
苏凝不敢耽搁,立刻将镇魂之印放在沈墨卿的胸口。镇魂之印的金光与玉佩碎片的金光遥相呼应,形成一道无形的桥梁,跨越三百年的时空,连接起两个世界。
沈墨卿的身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透明的胸口处,浮现出一道微弱的白光,正是他的灵魂。白光在时空裂隙的拉扯下,不断闪烁,像是风中残烛,随时都会熄灭。
“沈大人!”苏凝激动地大喊,伸手想要触碰那道白光,却被一股力量弹开。
“别碰!”林砚的声音传来,“他的灵魂很脆弱,你现在碰他,只会加速他的消散!集中精神,用血脉之力稳固桥梁!”
苏凝立刻收回手,闭上眼睛,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血脉之力的传递上。她能感受到,林砚的力量正在通过桥梁传递过来,与她的力量融合,一点点滋养着沈墨卿的灵魂。
可就在这时,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,一股熟悉的阴邪气息再次出现。苏凝心中一紧,睁开眼睛,只见城主府的上空,再次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,正是之前封印万邪之主的地方。
“不好!万邪之主的力量没有彻底消散!”苏凝大喊一声,心中充满了绝望。她现在正在全力稳固时空桥梁,根本没有力气再对抗万邪之主的残余力量。
黑洞中,一道黑气射了出来,直奔沈墨卿的灵魂而去。苏凝想要阻拦,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,动弹不得。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气越来越近,心中充满了绝望。
就在这时,一道金光突然从沈墨卿的身体里爆发出来,挡住了黑气的攻击。金光中,沈墨卿的佩剑绣春刀悬浮在空中,刀身的金光暴涨,朝着黑洞劈去。黑洞发出一声惨叫,瞬间收缩,消失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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