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老城区,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昨夜的露水。吴起灵把蓝夹克的拉链拉高些,看着眼前这座爬满爬山虎的古宅——三天前有人报案说这里夜半传出刀剑相击声,更有人在墙头见过披甲带刃的黑影,活像从历史里走出来的武士。
“就是这儿?”韩舒芙踩着高跟鞋,小心翼翼避开路上的水洼。她今天没穿西装套裙,米色风衣衬得身形更显纤细,手里却攥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,“秘书组的档案说,这宅子民国时住过个留洋回来的将军,后来举家搬走,就再没人敢住。”
吴起灵指尖在门环上敲了敲,铜环上的绿锈簌簌往下掉。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煞气,却比寻常鬼魅多了几分凛冽的锋锐,像被精心打磨过的刀刃:“不是普通脏东西。煞气里带着兵戈气,跟上次在博物馆镇住的战国青铜剑有点像。”
话音刚落,门内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像是金属落地。韩舒芙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半步,声音压得很低:“起灵,里面好像有东西。”
“进去看看。”吴起灵抽出黑渊秦皇剑,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。他推开门时,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,院子里的杂草没过脚踝,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尊缺了头的石狮子,脖颈断口处有明显的劈砍痕迹。
“这边。”韩舒芙打开手机手电筒,光束扫过西厢房的窗纸,上面破了个不规则的洞,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黑影。她刚要迈步,却被吴起灵拉住手腕——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风衣布料传来,带着麒麟血特有的暖意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他指了指地面,月光下能看清杂草间散落着不少生锈的短刀,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,“是血祭用的法器。”
西厢房的门虚掩着,推开门的瞬间,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。房间里没有家具,只有四面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符纸,符纸中央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,像是某种古代的兵阵图。而在房间正中央,赫然立着个身披残破铠甲的身影。
那身影足有两米高,铠甲上的漆皮早已剥落,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光泽。头盔下没有脸,只有一团翻滚的黑雾,黑雾中偶尔闪过两点猩红的光。他手里握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,刀身斜指地面,刀刃上凝结的黑色液体正顺着刀尖滴落在地,在青砖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
“鬼武者。”吴起灵握紧黑渊秦皇剑,剑身上的龙纹突然亮起,“是战死的武士执念所化,以生人精血为食。看这铠甲样式,至少有五百年的道行。”
鬼武者似乎听到了他的话,黑雾中那双红光亮了起来。他缓缓抬起长刀,刀身突然迸发出刺耳的嗡鸣,周围的符纸瞬间自燃,化作漫天火星。火星落地的瞬间,地面上突然浮现出无数把虚影短刀,朝着两人猛射而来。
“舒芙退后!”吴起灵将她往身后一拉,黑渊秦皇剑在身前划出一道金色弧线。剑气扫过之处,虚影短刀尽数碎裂,化作点点黑气消散。他趁机欺身而上,左手成拳,带着炽烈的阳气砸向鬼武者的铠甲缝隙——这是他格斗术的精髓,总能精准找到对手的破绽。
拳头砸在铠甲上发出闷响,鬼武者却纹丝不动。他猛地挥刀横扫,刀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擦过吴起灵的脸颊,将身后的木柱劈成两半。吴起灵借着后退的力道旋身侧翻,避开接踵而至的劈砍,同时注意到鬼武者的左腿铠甲有块明显的凹陷,那里的黑气比别处稀薄得多。
“左腿是弱点!”他喊道,黑渊秦皇剑突然变劈为刺,剑尖精准刺向那处凹陷。只听“铛”的一声脆响,铠甲被刺穿个小孔,里面的黑雾骤然翻腾,鬼武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,长刀舞得更快了。
韩舒芙突然想起紫檀木盒里的东西,急忙打开盒子,里面躺着半块青铜令牌,上面刻着“镇军”二字。这是她从家族库房里找到的,据说是那位将军的遗物:“起灵!用这个试试!”
她将令牌朝着吴起灵抛去。鬼武者似乎对令牌极为忌惮,黑雾猛地膨胀,长刀带着残影劈向空中的令牌。吴起灵眼疾手快,脚尖在墙上一蹬,身体在空中扭转半圈,险险避开刀势,同时伸手接住令牌。
青铜令牌入手冰凉,上面的纹路竟与黑渊秦皇剑的龙纹隐隐呼应。吴起灵脑中灵光一闪,将体内麒麟血注入令牌,同时挥剑砍向鬼武者的左腿。这一次,黑渊秦皇剑的金光与令牌的青光交织在一起,轻易就撕裂了铠甲,刺进了鬼武者的身体。
“吼——!”鬼武者的黑雾剧烈翻滚,长刀哐当落地。他伸手去抓插进身体的剑,却在触碰到剑身的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,黑雾如同被点燃的油脂般燃烧起来。
“他在消散!”韩舒芙看着那团黑雾渐渐变得稀薄,铠甲上的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,露出底下泛着银光的金属,“原来这铠甲是好东西。”
吴起灵拔出黑渊秦皇剑,鬼武者的黑雾已经快要散尽,只剩下两点红光在挣扎。他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,鬼武者执念不散多因有未了之事,便试着举起青铜令牌:“你是在等这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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